清洗眼睛的药水,滑入宣平侯的眼睛,宣平侯再一次感受到锥心的疼。
“柔儿,轻点!好疼!”
宣平侯捉住木婉柔的手,想让她退后一点。
他大概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劲,木婉柔如白葱的手臂,一下子多了两条红痕。
想到宣平侯承受的痛苦比她更甚。
木婉柔硬生生忍下,放柔了声音劝道,“夫君,不知道那人给你撒的是什么药粉。
饶是我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
我不知道药粉会带来什么后果,不清洗的话,又会产生什么影响。”
要是师父在,她定是能看出端倪。
毒医谷出了事,邪梅不得不回去主持大局。
宣平侯很少听木婉柔如此没有把握。
他放下手,打算不管多痛都忍着。
有了他的配合,木婉柔将药水滴入他的眼中。
不止五指连心,眼睛同样连心。
宣平侯紧咬牙关,双拳握得死紧,愣是没有发现一点声音。
他不能给他的柔儿添麻烦。
药水入眼,流出黑色的血。
木婉柔是绝望的,她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什么药制成的药粉。
以至于连她都看不出原材料。
黑血代表着什么,她最为清楚。
继续!
又清洗了一遍,还是黑血。
颜色浅了不少!
一连洗了十遍,流出来的药水不再是黑色。
“你尝试眨眨眼睛。”
木婉柔温声引导,宣平侯听话地眨了眨眼。
眼前一片黑。
他知道,院子里点了火把,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到。
他抬手要去揉眼睛,被木婉柔制止。
“夫君,不可!”
宣平侯崩溃,“柔儿,我看不见,眼前一片黑,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晴天霹雳,木婉柔仿佛被一道大雷给劈中,脑子转不过来,浑身发抖。
她心爱的夫君瞎了?
怎么可能!
“端木静姝,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你这个害人精,你怎么敢?
木婉柔接受不了宣平侯双眼全瞎。
他的夫君怎么能瞎,那是宣平侯府的参天大树,没了他,宣平侯府要怎么支撑?
宣平侯紧紧抱住木婉柔,“柔儿,不是她,她背后有人保护。
她身边一直有人保护。
之前,咱们没要她的命,那人没有出现,等咱们玩真格,要端木静姝的小命,那人跟咱们玩命。
端木静姝能是什么威胁。
她后面的人,才是最可怕。
快和岳父商量,咱们得将背后之人逼出来。”
木婉柔出走的理智,总算回归。
她想了好一会,将卫老夫人所说,他们所经历的事全都串联在一起,不得不赞同宣平侯的说法。
她看了一眼倒在庭院,抱着眼睛痛苦哀嚎的人。
在宣平侯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宣平侯心中不忍,还是同意。
木婉柔眼里噙着泪水,一刀一个,将暗卫和侍卫都解决。
宣平侯府养不起废人。
木婉柔将他们拖到枯井,全都扔了下去。
趁着夜色,木婉柔将宣平侯带离了废弃的府邸,回到宣平侯府。
回到府中,丢去的外衣外套,全都烧了。
两人躺到床上,一夜无眠。
黎明的曙光温柔地照进屋中,睁眼到天明的木婉柔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
她被门外奶里奶气的声音吵醒,她的好大儿们和小女儿过来请安。
“娘,太阳照屁股啰,不要睡懒觉乃。”
真是她的好女儿,不知道母亲一夜未睡。
她侧头往床另一边看,宣平侯依旧紧闭双眼,打着小呼噜,想来也是睡着没多久。
木婉柔起床,在屏风处捞起一件外套,套在身上。
打开门出来,反手关上门。
卫寄情不满,“娘,我有一天没有看到爹爹,我要看爹爹!”
木婉柔抱起小小一只的女儿,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无奈地道,“乖,情儿,爹爹眼睛不舒服,要好好休养,你们最近不要来吵爹爹,知道吗?”
卫寄情眨巴着葡萄般的大眼睛,乖乖巧巧地点头。
“母亲?父亲眼睛不舒服,可让府医看过,府医怎么说?”
卫凌辰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