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爱人的安慰与心疼,大概是世界上另外一种能够抚平伤口的良药。
在宣平侯的暖声安抚下,濒临发疯,气得面容扭曲的木婉柔,不想在心爱男人面前流露太多的本性。
哪怕她知道不管是她的哪一面,宣平侯都不介意。
她还是注意自己的形象。
她抱着宣平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眼泪糊满一脸,身体散发出令人心痛的破碎感。
“快,你们快将世子的棺材板盖上。”
宣平侯府吩咐站在一旁,走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守墓人和马夫。
两人终于听到宣平侯下的命令。
听话地将棺材板盖上。
钉上铁钉,铲泥埋棺。
宣平侯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木婉柔。
伤心过度的木婉柔几乎忘了他也是一个伤号,挣脱他的控制。
可以的话,她愿意和儿子一同死去。
她的儿子可是她的命啊!
挣扎着挣扎着,两人的身体一同滑落,摔倒在地。
任谁看到,都会说一句:于心不忍。
端木静姝看得津津有味,她爱死看到宣平侯和木婉柔伤心绝望的惨状。
宣平侯和木婉柔在卫凌云的坟前哭了很久很久。
好在管家是一个理性的,提醒宣平侯和木婉柔城门关闭的时间。
木婉柔从坟地哭到城门,从城门哭到宣平侯府,一路上,她的眼泪就没有断过。
回到宣平侯府,他们第一时间又回到卫老夫人的院子。
当卫老夫人听说自己乖孙的惨状,眼睛当即落下。
“我的凌云……我的凌云……谁这么狠!
我的凌云自小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
卫老夫人嘴上问有谁这么狠心,心中早已笃定是端木府的人干的。
除了端木府的人,她想不到有谁这么恨宣平侯府。
木婉柔听得也是一阵揪心。
她转身往外走。
卫老夫人偷瞄了她一眼,知道她定是有了主意。
实际上,她还是想多了,一个人气到极点,怒到极致,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她只想冲到端木府,将端木静姝给杀了。
不管到底是不是她杀了卫凌云,杀了端木静姝,她凌乱的心,才能获得宁静。
她该死。
宣平侯发现自己越发不了解他的夫人,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子的。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也跟着跑了出去。
木婉柔冲到府外,看到正下马的邪梅。
委屈的泪水再度模糊了她的视线,“师父!”
她大步跑至邪梅的面前。
邪梅不懂为何,才分开一天,她的小婉柔的眼睛哭得比桃子还要肿。
她可是堂堂的侯夫人,怎么能在外面丢了脸面。
她给追在木婉柔后面的宣平侯使了一个眼神,拉着她往宣平侯府带。
她从来没有来过宣平侯府,进入府门,面对的是一个用青砖筑成,半墙高的影壁。
她不知道往左边,还是往右边走。
木婉柔见师父停留在原地,望了一眼左边,又看一眼右边。
猜测她肯定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干脆带着她先到前院的竹居书房。
商量事情,还是在竹居书房,最为安全。
邪梅和木婉柔还没有坐下多久,宣平侯带着木丞相也走入书房。
宣平侯早已提醒木丞相,木婉柔的师父邪梅入了府。
木丞相痴痴地看了邪梅一眼,怕是被人发现似的,他很快转移了目光。
邪梅抬头看了一眼木丞相,心虚地低下头。
宣平侯和木婉柔都有自己的心事,不然,他们一定会发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举动。
木婉柔想着师父和父亲没有见过面,简单地为他们相互做了一个介绍。
邪梅和木丞相客套地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他们不自然地错开视线。
“父亲、师父,凌云一定是被与端木家有关系的人弄死的。
你们知道那人有多狠吗?
他们连凌云的尸体没有放过,在他的尸身上洒了淬香粉,吸引专食腐尸的火蚁来啃食。”
木丞相听到女儿说出卫凌云开棺后,所看到的情形,心虚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