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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晃晃荡荡的马车里,凤汐离有些茫然,这里的帝王这么好相处的吗?怎么感觉每次自己要惹他生气了,他却还能好好的问自己为什么?

也不知道陛下他什么时候放沐沐回来,他不去招待褚国使臣,让那些人在雅安城乱窜,也不怕造成什么骚乱吗?

“停车!停车!赶紧退回去,没看见我家大小姐先走上来的吗?”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吆喝声,马车一阵摇晃后停了下来。

她刚皱起眉,车帘被夏凤掀开,“小姐,前面有辆马车想要先过桥,让我们退回去给她让路。”

“退回去?”她疑惑,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对方是谁?”她问。

“像是户部侍郎家的女儿。”夏凤回道,那辆马车在很多不起眼的细节处都镶嵌了珍宝,极尽的奢华。

“嗯?怎么有些耳熟?”她心中嘀咕,外面再次吵起来,马车竟前后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她心中一惊,上次摔落马车的情形在脑海中不停的闪过。

她瞬间白了脸色。

“出去看看。”夏凤点头,替她掀开车帘。

驾车的康决见她白着脸从车厢中走出,心中一紧,这回定得护好小姐。

看着对面珠光宝气的马车,她一阵无语,连驾车的马匹头上都带着一枚菱形的宝石,阳光下还不时的闪着光。

她看的眼疼,被小心的扶下马车,而对面的依然不见正主,只有车旁的几个小厮婢女类的人在不停的推搡她的马车。

“你是哪家的人?怎能如此不讲理?”康决站在最前面,一身冷煞之气,寻常的小厮根本不敢上前。

“什么讲理不讲理,我们小姐的马车踏上了这座桥,就理应我们先走,你们速速退去,若误了我家小姐的大事,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对面的小厮远远地叫骂着,就声音听着能唬人,那眼神可是心虚的很。

凤汐离气笑了,这座桥是不太宽,两辆马车并排的话是有些危险,但是她的马车都走到快一半了,对方却让自己退回去?

谁的脸这么大?

“我的马车已行至一半,不方便退回去的。”她还没见过马儿驾着车还能退着走呢!

这些人是没常识还是没事刷存在感呢?

“有什么不方便的,调转个方向就好了。”对面的人说着就要来牵她们的马,康决“啪”的一下拍走了那人的手。

“放肆!郡主的马车是你一个小厮能动的?”他怒喝。

什么?郡主?那个想冒头抢功的小厮吓得腿一软,拐了两下差点没摔地上。

周围围了些人,一脸疑惑的打量着双方的马车,凤汐离的马车就是丞相府里普通的一辆,没什么装饰,而对面的马车用料讲究,周身的贵气快要溢出二里地了。

怎么看都像郡主是在那辆马车里,而不是这辆光秃秃的马车。

凤汐离翻了个白眼,势利眼不管在哪里都不嫌多啊。

“没人规定我离佑郡主不能坐这种马车吧?”她厉声发问,一身郡主宫装站在那里,皇家的风范自然倾泻而出。

众人一惊,看向她的眼神闪着晶亮,离佑郡主?前段时间陛下亲封的那个?

对面的正主终于掀帘下车了,一身月牙白的缎面织锦长裙,外面还罩着一层薄薄的流光纱,走动之间似是波光流动,瞬间就惹来一阵惊呼。

“下人不懂事,扰了郡主殿下,我这就杖责,以儆效尤。”盛装的女子冷淡的吩咐下去。

刚刚去拦马车的那几人,立刻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侍卫按在桥中的护栏上,啪啪啪的板子就打了下去。

一瞬间,桥上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凤汐离脸色一黑,这姑娘好手段,转移视线玩的不要太溜。

“小姐,她是户部侍郎家的大小姐范长思,她的姨母是陛下的良妃娘娘,碧莹公主是她的表妹。”夏凤小声的凑近告知。

好家伙,我说这么熟悉呢?原来是茶文宴上欺负长君的那个小姑娘的家人,真不愧是一家人,嚣张跋扈的一样一样的。

能这么硬气,估计是觉得自己有个当皇帝的姨丈吧。

她看着嚎叫的那几人,却没有丝毫同情,从他们熟练的阻拦开始,就知道平日里也没少干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只是这次踢到铁板了。

但是她不同情,周围的众人却看的同情不已,毕竟被打的是和他们一样都是一般人。

看着这几人已经被打的眼泪鼻涕横流了,凤汐离抢先喊出了口:“住手!别再打了!”

她红了眼眶,上前几步,看见那几人身后都已见了红,然后一脸心痛的说:“这位姑娘,我原以为你只是略施小惩而已,怎会下这样的重罚?”

众人一懵,心中疑惑:还不是因为得罪郡主你了吗?

凤汐离轻吸一口气,看着已经趴在桥面上喘气的几人,眼中闪着莹莹泪光,“姑娘,下人也是人生父母养,他们也有家人,也是别人的父母孩子。”

“办了错事适当惩罚一下就好,这样打,万一打出个好歹来,这让他们的家人如何是好呢?”她有些哽咽,似是真的心疼他们。

是啊,下人的命也是命,他们普通百姓的命也是命,凭什么这些达官显贵出门,他们就得退避三舍?

众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又觑向那位身着华贵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心狠,若在她自己府中,不知道犯了错的下人又会遭受何种毒打?

他们中也有不少家人都在富贵人家做活,只为碎银几两,却要时不时的忍受皮肉之苦。

对面的姑娘眼中怒色一闪,轻蔑的视线扫来。

灵思说的人就是她啊,现在成了郡主果然不一样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莽撞在先,受些皮肉之苦也无可厚非。”这位姑娘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既如此,那我先过……”她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惊呼打断了话头。

“长思姑娘,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