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便差人去知会你了。”
苏乐航也是人精,哪里会不知道容思远的真实想法?
面上却惯会做派头,微微笑着,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眸中似乎并没有其他多余的神色。
只落在容思远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悲伤。
一晃而逝。
这般做作却又恰到好处的懂事,让容思远很是欣慰。
自然注意到他的神色。
点点头。
“知晓了,你先下去吧,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差人去买。”
声音柔和了几分。
苏乐航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有些懊恼,但很快整理好情绪,转身离开。
将空间留给两人。
屋外,一双美眸将屋内的场景收进眼底。
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待苏乐航等人离开之后,那道纤柔身影才缓缓从黑暗中探出头来。
围着面纱,一颦一笑都带着万种风情,尽管并没有露出面容,但也能够看出不凡容貌。
红衣将男子发丝衬托的更加乌黑靓丽,脖颈的线条也被衬托的更加漂亮白皙。
身后跟着的,是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面容清秀,望向里屋的神色中也难免带着鄙夷。
“就这般三心二意的模样,还想得了我们家公子的欢心!当真是不知廉耻!登徒子!”
“予安,莫要嚼舌根,这位,可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听见小少年的话,红衣公子眉头稍稍蹙起,眸中带着不赞同。
“知晓了公子,仆就是觉得,这个容小姐三心二意,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归宿罢了。”
予安说着,叹气。
“倒是不值钱,这次那容小姐又是从哪里找来的俊俏公子。”
在楼里的这段时间,除去他家公子外,但凡是有几分姿色的公子都被容小姐给揩了油。
可是个叫人生厌的小姐。
举止轻浮,行为不端,谎话连篇,三心二意,还心口不一。
连功夫面子都舍不得做一下的。
这样的人,就算是用钱将公子赎身了取钱,想来公子日后的生活也不会太好过……
予安的话语倒是惹得红衣公子多看了里屋两眼。
看不清里面人的长相,只隐隐能够看见他香肩半露,以及那旖旎半张面容。
再多的,便是那有些不能正常弯曲的足……
莫名的觉得有几分熟悉。
红衣公子蹙眉,在脑中思索了一番,还是低声开口。
“予安,你去给后院儿的小乞儿们塞点铜板,便说是瞧见一位有些跛足的公子,在这附近似乎是迷了路……”
予安不理解。
但还是乖巧做了。
转身离开。
看着予安远去的背影,红衣公子缓步上前,走到楼梯口时,忽的身子一歪。
“扑通”一声。
摔倒在地。
屋外的动静有些大,惊的容思远的手一颤。
刚要开口叫骂,回过头来,却见到拐角处一道鲜红衣衫。
衣衫瞧着面料是极好的,绣着繁琐花纹,细细金线遍布,格外奢华醒目。
眉梢一挑。
在荆州,能够穿得上这般鲜艳衣衫光明正大出行之人,除去荆州花魁之后便再无旁人。
看了看身后的陆在青,又瞧了一眼拐角处的红衣公子。
容思远一咬牙,转身便朝着门外而去。
这次倒是没有忘记将门给关上。
屁颠颠上前,当看清地上之人面容之时,容思远笑的合不拢嘴!
还好她生性……
对于像是这般样子的美男多留了不少视线的,这才能够在第一时间仅凭着一小块衣角就能够认出这是荆州花魁。
不然可不是要错过这次天降姻缘的机会了?
连忙换做一副担忧神色,走到徐知言身边,作势要去扶他。
徐知言眉眼一动,一双如水秋眸便落在容思远身上。
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低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赧。
“多谢小姐好意,侍无碍。”
那双眸子像是会夺人心魄似的,只一眼便叫人挪不开视线。
尤其那瞪人的模样,更像是在调情。
就见他收回视线,借着边儿上的物件儿缓缓起身。
时不时蹙一下眉,弯弯眸子更是显多情。
容思远被这两眼迷的一愣一愣的,哪里还记得起屋内还有个陆在青?
见徐知言躲开她的触碰,心中原还有些失落。
不过下一瞬,一张丝锦便落在了容思远脚边。
她抬头看他,就见眼前之人面颊微红,眉眼弯弯,修长手指颤了颤,欲开口说些什么。
却始终没有声音流露。
容思远见状,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登时更是气血上涌,忙的低头去捡丝锦。
当手指触及到丝锦之后,那柔软触感让容思远心中阵阵心猿意马。
抬眼看他的时候,眸中带着的欣喜就要溢于言表。
现在徐知言的这个动作,算是认可她了吗?
果然如此!
她就说,像是她这样优秀出挑的大户人家小姐,怎么可能会不受欢迎呢?
瞧瞧,这荆州花魁徐知言不过也就在她的攻势之下败下阵来了吗?
这般想着,容思远望向徐知言的神色中都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欲望。
却还是端着自己大小姐的身份,将丝锦轻柔放在掌心,指尖捻了捻,感受着手底下传来的触感。
恍惚间脑海中似乎浮现出眼前之人衣衫半露的香艳模样。
想来定然是格外令人心旷神怡的模样,尤其这徐知言走的便是魅惑人心的路线,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
心中躁火不断上涌。嘴角勾出一抹得体微笑。
却因面相实在看上去不是好东西,总显得有几分猥琐。
尤其望向他的视线像是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
露骨的视线让他感觉格外厌恶。
“徐公子,你的丝锦。”
容思远扬起自认为温和有礼的笑容。
露出一口黄牙。
尽管容家在这路途中教习过容思远些许规矩,但她总是自视清高,不屑于同那些人学习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只装模作样的听学一番,如今的动作,倒也显得有几分不伦不类。
徐知言看着容思远的模样,伸出去的手也顿了顿。
感觉丝锦沾染上容思远的气息之后……都脏了。
眼波流转间,声音温和,是恰到好处的疏离,却也不会真的叫人觉得遥不可及。
“侍虽出生于烟柳之乡,却也深谙知恩图报之理,不知容小姐可有雅兴,听侍奏奏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