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离别愁绪渐渐淡去,只余下阵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与赵谦挥别之后,赵暮鸢拉着南暝央的手,两人并肩而行,一同朝着杨府老宅后山飞去。
她要带着他,去见她生命之中极其重要的人。
没过多久,他们二人便来到了杨雪音的墓前。
赵暮鸢静静凝视着眼前空白的墓碑,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
她微微俯身,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
“雪音姐姐,鸢儿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转向身旁的南暝央。
然后伸手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开口说道:
“他是鸢儿的夫君,我特意带他过来给你瞧瞧。”
说到此处,赵暮鸢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了曾经与杨雪音之间的点点滴滴,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翻涌的情绪,继续说道:
“雪音姐姐,你还记得吗?”
“当初你曾跟我说过,终有一日,我会遇到那个属于我的‘良人’。”
“你看他,可以吗?”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赵暮鸢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眼中的泪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之上,瞬间消失不见。
一旁的南暝央见此情景,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墓碑恭敬地抱了抱拳,
“初次见面,有礼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寂静的梨花树下显得格外清晰。
微风拂过,吹动着四周树木的枝叶沙沙作响。
许久之后,赵暮鸢依旧静静地伫立在空白的墓碑之前,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它,口中喃喃道:
“暝央,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说得很对。”
“这上面,理应刻上雪音姐姐的名字。”
话音刚落,她缓缓转过头去,遥望着山脚下的老宅,声音略带哽咽,
“可是,那里还住着在乎她、牵挂她的家人。”
“杨雪音,不能死。”
南暝央将赵暮鸢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尽收眼底,他轻轻走到她身旁,用无比温柔的嗓音宽慰道:
“鸢儿,不要想那么多,顺从自己的内心便好。”
“你记得她,姐夫也未曾忘记过。”
“她泉下有知,会理解的。”
想起那个善解人意、性情温婉的女子,赵暮鸢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没错,我们从未忘记过她……”
“雪音姐姐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她若是还活着,定然希望大姐姐她们……平安喜乐。”
言罢,赵暮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缓缓在墓碑前坐了下来,开始向她讲起了离开以后经历的种种事情。
她分享着自己喜怒哀乐,时而欢笑,时而落泪,仿佛杨雪音此刻正安静地在她身边倾听着,就像她们小时候那样。
只不过,喋喋不休的人变成了她,而静静聆听的人变成了冰冷的墓碑。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西斜,如血的残阳染红了半边天际。
当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天色也随之逐渐黯淡了下来。
终于,赵暮鸢缓缓站起身来,她留恋地望了一眼身后的墓碑,然后转身向着山下的老宅方向飞身而去。
晚风拂乱了她的发丝,却难以慰藉她那颗隐隐作痛的心。
片刻后,他们两人便稳稳地落在了老宅的屋顶上。
此时的宅内显得格外寂静,周围没有一丝声响。
这种安静,让赵暮鸢的心跳愈发急促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回想起了杨雪音死去的那一天,老宅也是这样的安静。
她慌乱地四处张望着,终于发现了一间透出微弱烛光的房间。
没有丝毫犹豫,她迅速飞到门前,伸手猛地推开了房门。
就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屋内传来了一声惊呼:
“鸢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