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反其道而行之
秦颂迟迟不能回京，文南星也察觉到事情的反常。
照理说北疆事态平稳下来，陛下应当会立即召集秦颂回京才是，可如今已经几月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召回的趋势，可见那些传闻八成是真的了。
她在想，陛下当真要将秦颂留在那里，远离京城，以此来达到他掌权的目的？
若真如此，秦颂就回不了京城，陛下也不会让他回来。
只要圣旨一下达，秦颂就只能留在北疆，没有陛下的命令，谁能私自回京，只能听从圣旨的安排。
只要他违背圣旨擅自进京，陛下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扣上谋反的罪名。
一旦罪名坐实了，那便人人得而诛之，到时候想要铲除秦颂那便是轻而易举了。
纵使身上有多少功名，此刻也就化为泡影。
她虽然不愿相信朱玺真的会这么做，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信也得信了。
或许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他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翩翩少年了，如今他也是会为了掌权算计，筹谋着一切。
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他能抵挡一面，还是觉得悲哀，野心与欲望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变，让他变得不再像以前一样。
只是她现在没有闲心讨论这些，他现在担心的是秦颂。
按照他的性子，若他沉不住气，私自带兵回来，被安上逆贼的称号，这可如何是好？
文南星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要想出一个计策来应对这局面。
可是想来想去，这仿佛是一局死局，无论怎么解，都无法解开。
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没有可能得可能，那就是朱玺能放下以前的那些事情，放下对秦颂的防备。
可她也觉得是不可能的，自古帝王之心难测，君臣对立的局面更是亘古不变的难题，除非有一方先服软。
现在秦颂不在京中，与他商议便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能从朱玺身上下手。
若是他能放过秦颂，让他回来，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天到来，必须在事情发生之前阻止。
文南星趁着圣旨还没下，她便上书想进宫面圣。
她想自己或许能有法子解决这个麻烦，靠着之前的那点情意，她能劝阻陛下。
只是她向宫里递了几次折子，都被拒之门外，宫里面也没给她任何消息。
朱玺这是打定主意不见自己，他也应该知道文南星进宫的目的，索性直接不见她了。
文南星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她不是没尝试过联系秦颂，可山高路远的，很难联系上。
书信是行不通的，她也没有办法将书信送到秦颂手中，除非她让人亲自前往北疆。
可直到她千挑万选派出去的人被拦了下来，遣返京中，她才知道，朱玺将这条路都堵住了。
他这是打算彻底隔绝她与秦颂的联系。
他究竟是将这件事做绝了，不留任何余地。
近些日子朝廷之中也听到了许多风声，朝中大臣也猜到了陛下的意思，不顾劝阻，执意要上书。
为首的自然是秦珍，上书请求陛下下旨让秦颂回京。
朱玺却以边疆动荡，急需有能力的人来整治边城，震慑敌军为由给拒了。
几次三番下来，朝臣也领会了陛下的意思。
八成朝中那些谣言都是真的，陛下是要将太师困在边疆，使其不能插手朝中的事情，以此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只是秦颂身上背着军功与太师的身份，若想要办成此事，只怕是困难重重。
一边是秦家不断上书请奏请陛下要让秦颂回京。
另一边还有不少朝臣认为秦颂能力突出，又是胜任太师一职，不能远居北疆，还是要及早召回。
只是这些奏章都被压了下来，没有一个回应。
在文南星第五次上书希望面见陛下被拒的时候，她便知道陛下的意思。
朝中的事情她自然也听说了，那么多人上书请奏都没有办法，陛下是不会下旨让人回来的。
与此同时远在北疆的秦颂也明白这帝王的心思，不禁冷笑一声。
想要将自己困在这北疆，只怕没这么太容易。
秦颂身在北疆，对京中的消息可是十分灵通，就连他身边那些探子，他也大概摸清了，只是一直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将人铲除了。
到时寻一个借口，说是发现了突厥人的探子，就将人抓起来处置了就是，理由多的是。
跟在秦颂身边的人，除了秦伟，其余都是追随他的人，也明白陛下此举是为何，几人聚在一起想着策略。
“陛下可是忌惮我们手中有兵符，才不敢让我们贸然回京，若是我们将兵符上交，那陛下是不是就可打消疑虑，让我们回京了。”
“可一旦我们上交兵符之后，陛下就更没有忌惮，那时我们还有回去的必要吗，只怕陛下只会让我们在这北疆自生自灭，岂不是更没有希望了。”
“管他呢，反正现在我们回不去，过一天就等一天，难不成回不去我们就不活了？”
将军们都知道这是朱玺与秦颂博弈的后果，他们是被连累的，但是无一人敢指出来这件事，也没人敢说半句秦颂的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脚是往哪边走的，这由不得他们。
只是此局已经将他们定在此处，该如何破，下一步该如何做，是要坐以待毙还是主动出击，都取决于秦颂，他们都自愿跟随。
“太师可有什么法子能破此局。”
“是啊，我们都是跟随太师多年的，不管太师有何决定，我们定然誓死追随，绝对没有怨言。”
表明过立场之后，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主座上的秦颂身上，只见他目光如炬，眼中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只见他转动拇指上的扳指，周深都散发着凌冽的气息，让身旁的几人都不敢动，将注意力全都落在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上面。
“我们反其道而行之。”
众人都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但事到如今他们只能无条件信任秦颂，誓死追随秦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