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你疯了啊,那姑娘她姓白。”
天道怒吼。
声音落入吕洞宾的耳中,他顿时皱起了眉头。
姓白的姑娘,似乎除了一个叫白牡丹的,他不认识其他的了。
于是不打算停手,天道急了,再度怒吼:“王八蛋,你敢。
三千世界之主也姓白,你活腻歪了?”
这话一出,吕洞宾顿时想起了什么。
可他的攻击距离白九九与墨子衡只有半尺的距离,收手已然来不及。
要想不伤人,只能自伤。
加上三千世界之主那句话,吕洞宾心底一寒。
完犊子了,今日就算是死,恐怕也不安心了。
何况是自伤呢?
来不及有准备,嘴里飞快的念着:“乾坤借法,逆……”
一声轻呵,原本要落在白九九和墨子衡身上的攻击,以一种奇怪的弧度逆转而去,直接落在吕洞宾身上。
毫不意外,他被自己打飞出去,砸在不远处的积雪中,整个人都埋在了里面。
却发出一串小声的嘀咕声。
“姓白,神印,我想起来了。
这里是三千世界之外多出来的小世界。
哎妈呀,惹祸了,赶紧溜。”
声音落下,神魂脱离金飞鹏的身体就要离开。
看了一眼身体恢复如此的金飞鹏,心中生出一股怒火。
神魂脱离后,他就能看到金飞鹏身上的业障了。
被请下来的时候,因为有请神之契,是看不见的。
原来真正作恶的是这个王八蛋,害得自己惹大祸。
越想越气,他不能杀了金飞鹏,只能在他身上留下让他痛不欲生的印记。
手一挥,金飞鹏的痛穴被什么东西击中,身上的疼痛顿时增加好几倍。
吕洞宾听着他嘴里的哀嚎,一脚把人踢到白九九面前,啥也不敢说,灰溜溜的走了。
天道身上被汗水打湿,一屁股坐在云端喘气。
太憋屈难受了,不能出手。
否则他得把吕洞宾打哭。
差一点就让白九九死掉,要真如此,他就惨了。
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后怕,摸出一壶小酒,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砸吧嘴道:“喝一口小酒庆祝劫后余生。
吕洞宾,你给我等着。”
而逃走的吕祖在虚空飞行,这本就是一道神魂分身,并非本体,故而呈现半透明状。
回头看了一眼人间,小世界被浓厚的因果覆盖。
他心跳加速,脸色煞白,真身所在之处,也被小世界因果影响,出现一层氤氲雾霾。
蓝采和今日有事上门找他,远远的看见因果之力,顿时吓得停住脚步,不敢前行半步。
她不理解,吕大哥的住所为何有如此厚重的因果之力。
忽然,天空深处传来阵阵雷鸣,蓝天门虚影出现,一道道神圣的人影矗立在那,眼神肃穆凝的看着吕洞宾修行之地。
“沾染大道因果,该历劫去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便有七彩霞光飞射而出,落在吕洞宾身上。
他的神魂分身还没回到本体,就被一股无形的能量包裹着,与本体一同坠入凡间。
……
青平镇外,通往桃花村的方向,距离小路有千米之外的地方,有个巨大的破落院子,门窗墙壁之上烙印了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正门内外的雪地里有一条浅显的少年脚印。
院内狼藉一片,枯黄的杂草遍布,被厚厚的白雪覆盖。
在积雪下方的杂草根部,隐隐透着丝丝生机。
正门歪斜倾倒,七十二钉朱红铜门锈迹斑斑,歪斜扭曲,像是遭受过巨大的撞击一般。
正门上方斜有半块匾额,露出一个半字。
完整的字是一个陆,至于那半个,辨认不清。
另外一半匾额不知在何处,荒凉腐败尽显。
却能让人感受得到,此处曾经也辉煌过。
大院屋梁散落,破败不堪,后院的位置却有一处生命延续之地。
那是一间屋舍,外面墙壁如同老农的布丁衣裤,被无数小块木板拼凑稳固,遮挡这冰天雪地的无情寒冷。
窗户屋顶墙壁皆是如此,以此遮挡风雪。
狭小的小门上挂有褴褛的草席和漆黑湿润的棉絮被子,一阵微不可擦的热浪由透风处溢出,与寒风交融,最后归于无形。
屋舍里面似有压抑的咳嗽,和轻缓的脚步声。
柴火丢在地上,摔出声响,紧接着便是吹火折子的音调。
不多时,屋舍内有滚滚浓烟渗透而出,咳嗽声更大了些。
破败的门洞被掀开,一名十五六岁的男孩缩着脖子走了出来,用一个漆黑的铁锅装了些许积雪,转身进屋。
“哐当。”
不知怎的,少年跌倒在屋内,铁锅落地发出声响,刚才还能行走的人,此刻昏迷倒在地上。
他的脸很脏很瘦,身形如同骨架。
屋内只有一个火坑,一张铺在地上的床,一口摔缺口的铁锅,和一只黝黑的水壶。
两只破碗,碗里大约有半把糙米,再无其他。
少年面红如血,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生病了,高烧不退,人倒在地上,另一只手却死死捏着铁锅的锅耳。
身边没有亲人照顾,没有食物草药治病。
即便有,烧成这样,人是活不成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七彩霞光落入破远子中,渗入少年体内。
一阵氤氲的光芒飞速修补着这具残破身躯,原本停止了的呼吸的少年,心口竟然缓慢起伏着。
张红的脸色慢慢恢复,热度也在逐渐退去。
桃花村祠堂,王财爷爷守在里面,如同千年老松一般,归然不动。
忽然,王财爷爷睁开眼睛,看了看桃花村王家先祖们的灵位,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来了,我说了,躲不过。
还真的躲不过啊。
各位老兄弟,守好桃花村,我去去就回。”
话音落下,那些灵位竟然释放出丝丝光芒,只是一瞬,就隐了下去。
王财爷爷身子一晃,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在他离开的瞬间,徐徐老者竟然变了个样,身上缭绕着七彩玄光,与他佝偻身姿,破烂衣裤,拖着草鞋的形象格格不入。
片刻后,王财爷爷出现在破败的大院中看着地上昏迷的少年。
摇头笑了笑,说道:“贪念人间供奉烟火,这会坑了自己了吧?
呵呵,也罢,老朽给你找个师父吧!”
声音落下,抱着少年转身就走。
空气中却会有深深的叹息,和一串无可奈何的话。
“因果循环,你想杀她未果,便要给她做二十年徒弟。
这辈子,都别想高出一头喽。
何苦来哉?”
这一幕白九九并不知道,她和墨子衡语气制服金飞蓬,将人捆绑起来,丢在一旁。
原来马三两的儿女与妻子一直睡着,如此大的动静都没有醒来。
白九九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语气满是无奈与失落的道:“贪一时的口腹之欲,换来生生世世在炼狱受苦的结局。
何必呢?
做人啊,心存善念最重要。
天不负善人,因果不饶恶徒啊。”
墨子衡见她如此,将小姑娘搂进怀里,轻轻的说道:“九九,不必如此。
他们不值得。”
白九九苦笑没说话,转身去了其他地方。
天空上的邪恶黑屋还在,那只百足虫的虚影肆意张扬,时不时的动一下。
第五重天眼落在邙山之上,见到万里邙山百足虫格局的山脉,竟然有了些许改变。
不,不对。
并非是改变,而是少了一足。
白九九眉头一挑,想起了上窑村灭村之事来。
她早就知道,邙山百足虫的风水之局能影响大离国,甚至影响墨子衡的命运。
想要改变此局,只能废除山下前后的村子,将邙山龙脉之局展露出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邙山万里,村庄无数,即便大离国皇室不腐败,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人村子迁走。
更何况是她一人,势单力薄呢?
可如今少了一个村子,邙山就有了些许改变,也许也不是不能办到。
来到小世界,她是有天命在身的,
如今深入越多,越让白九九凝重和不安。
天下龙脉,可主宰大局。
紫薇星王能不能顺利诞生,这些都要靠她。
阿牛哥吸取了两处龙脉之力,都没能让邙山有所变化。
区区一个上窑村,就有这般显着的痕迹,这让白九九看到了希望。
于是给小凤贴了一张隐身符,让她飞上高空看一看邙山之势。
小凤不敢怠慢,鸣叫一声,展翅高飞。
强大的风浪席卷而来,凹子村附近的几户农房差点被掀飞。
白九九心头一跳,瞪了小凤一眼。
她嘿然一笑,收敛气势直冲云霄。
白九九没有在原地等待,与墨子衡一起去了其他地方,将凹子村的恶人解决。
屠震雄知道她来了,丢下好友出来帮忙。
他在凹子村很有话语权,可惜不是玄门中人,并未发现金飞鹏等人的邪恶勾当。
但他武力值不低,堪比墨子衡,此时此刻倒是有些用处的。
几番周折下来,余下那几人,除了凌渊的对手外,其他人请神都失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吕祖的事情已经传开,后来的战斗很轻松。
凌渊的对手请来了一个陆地神仙,分身被他打散,扬言要找凌渊的麻烦,还说他是邪门歪道,祸害人间。
凌渊完全不惧,故意挑衅,也不知是为何,那人竟然在对骂中,被一股无形的能量抓走了。
凹子村的事情结束后,天已经快黑了。
白九九并未对村子做出什么安排,而在静静的等着小凤归来。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天地一色,银装素裹。
坐在村外马竹根家的屋里,白九九闭上眼睛,十分安静的运算邙山之势。
然而一无所获。
邙山承载天下龙脉气运,又被百足虫之局包裹,隐晦难以看破。
最为棘手的还是邙山之上,不知何处有灭世阵的一角,更是遮蔽了绝大部分的天机。
白九九修为不够,触碰不到这个层次,此番运算,差点被反噬。
心有余悸的缓缓睁开眼睛,恰好小凤归来,带来了邙山的全貌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