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这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从极为遥远的地方悠悠传来,但又似乎近在咫尺,就萦绕于耳畔。
此时,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那黑漆漆的水面,宛如一面巨大而神秘的镜子,倒映着上方同样漆黑的夜空。
仔细看去,水面之上好像漂浮着一个不明物体。
突然间,那个看似静止不动的物体轻轻晃动了下。
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顿时泛起了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向着四面八方缓缓扩散开来。
随着水波的荡漾,那物体渐渐清晰起来——竟然是一具白骨!
这具白骨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微弱但却引人注目的莹白色光芒,与周围的漆黑形成鲜明对比,令人毛骨悚然。
它缓慢地站直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
“本尊为何在此?”
白骨微微张开下颌,发出略带沙哑的声音,仿佛是沉睡千年之后刚刚苏醒过来。
它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此刻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缓缓转动着,最终定格在了自己身上。
端详片刻后,她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反而缓缓看向脚下那漆黑的水面。
就算如今是一具白骨,亦没有波澜。
月丞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来到此处,她不是撕裂空间带着儿子离开了吗?
只是后来发生了何事?
难不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顿时她心下一慌,看向眼前无边无际的水面。
“小友,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皆是定数。”
这道声音再次传入月丞耳中,她的神情一敛,心沉寂了下来。
有凤凰剑以及那颗金蛋护着,不离那般聪慧,但愿平安。
“前辈,此处究竟是何地啊?”
月丞那双空洞的眼眶紧紧凝视着虚空,声音微哑地缓缓问道。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而且还变成了这般森然可怖的白骨模样。
“小友莫急,听我慢慢说来。”
那道虚无缥缈、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悠悠响起。
“你是从一道空间裂缝中失足坠落至此的,此地名为蚀骨海。这可是一处极其凶险之地,一旦涉足,瞬间就会被这片漆黑如墨的海水所吞噬,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那道声音顿了顿,其中带着一丝惊疑。
“奇怪的是,小友你不仅没有被其吞没,反而能够存活下来,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在漫长无尽的岁月长河里,自从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过后,便再没有人踏足过这里。
而如今,竟然有一个人从天而降,并且在失去了一身皮肉之后,依然能够安然无恙地存活着,丝毫没有受到这恐怖黑水的侵蚀。
如此离奇之事,怎能不让他心生惊异呢?
“蚀骨海?”
月丞转动着头骨,望向那死寂一片的黑色水面,平静得可怕,底下好似能吞噬一切。
她亦是第一次知道蚀骨海这个地方。
“前辈你是?”
月丞疑惑地问道,对于自己如今这副白骨模样,她倒是并未太过在意。
毕竟,只要拥有幻灭体,想要重新炼制出一具完美的肉身并非难事。
“我啊~忘记了~”
那道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悠悠传来。
经过漫长时间的消磨,它似乎已失去了对自身身份的记忆。
听到这话,月丞不禁微微一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而那道声音也随之安静下来,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静谧。
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才又缓缓响起,语气中充满了迷茫和惘然。
“我究竟是谁呢?或许,我不过是这万千岁月长河中凝聚而出的一缕微弱意念罢了......”
一具森白的骨架站在黑色水面上,以及那道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的意念,就这样静默无声。
“你是我所见过的第一个能够从蚀骨海中侥幸存活下来之人。”
半晌之后,那道声音再次幽幽开口,打破了沉寂。
“昔日曾有无数实力强大的大能者掉落此地,皆尽数被这片恐怖的海域吞噬,彻底融入其中,无一幸免……”
言语之间,满是感慨之意。
听到那道感叹的声音,月丞抬起骷髅状的手,静静打量。
白骨洁白无瑕,宛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上面泛着一层淡淡的莹白光泽,。
那光泽柔和而温润,使得整副白骨不仅不可怕,反而看上去神秘而又美丽。
如若真如这神秘声音所言,此水能够轻易吞噬无数大能者,那么为何它仅仅只腐蚀掉了月丞身上的皮肉呢?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骨头不但没有丝毫损伤,反而显得愈发洁白无瑕、晶莹剔透。
月丞心中充满疑惑,像是想要验证些什么,只见她毫不犹豫地猛然朝着那看似平静却暗藏凶险的黑色水面直直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与黑水接触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黑色的水竟仿佛拥有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稳稳地拖住了月丞这具白骨,使其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般缓缓漂浮在了水面之上。
更为怪异的是,那原本凶神恶煞的黑水此刻竟然仿佛有意识一般,对这具白骨敬而远之,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这是怎么回事?”
月丞虽然只剩下一具白骨,但意识依旧清晰敏锐。
此时的她躺在水面上,清楚地感受到了身下那股无形的托举之力。
“看这这蚀骨海似乎在忌惮着某些东西……难道说,是因为这副特殊的骨架?”
那个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思索。
“我的这副骨架?”
闻言,月丞缓缓站起身,低下头颅,细细打量着自己这副骨架。
确实与常人不同,好似泛着光芒的璞玉一般。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至尊玉骨?”
那道声音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确定地开口。
毕竟他也忘记了在哪里听说过,亦是没见过。
“至尊玉骨。”
这个月丞还真的从未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张开双臂缓缓走在漆黑的水面上。
脚下的黑水仿佛有意识一般绕过她的脚掌。
白骨上不染纤尘,莹白如玉。
难不成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