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说来,你还是我女人的哥哥
夜渐深,一辆保时捷卡宴缓缓驶离了灯火阑珊的城市边缘,扎进了黑夜的怀抱,开往郊区。
李香君开着车,心里乱糟糟的。
——“就你和他吗?”
李健看似随意的一句问话,却显得如此低沉和压抑,似乎连气息都压制不住,那语调宛若梦魇一般在她脑间不断盘旋。
大哥在压制什么?
沈家退婚,被监察局停职,带给他的怨恨吗?
她不由想到了小时候,仅仅因无意间向妈妈说了大哥在学校的事,大哥就暗地里让几个坏学生围堵在班级门口,对她进行谩骂和推搡。
想到了这件往事,就像起了反锁反应,浮出了一幕幕原本掩埋在心底,令她非常难受的记忆。
突然发现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大哥的行为——睚眦必报。
手握着方向盘,指甲似乎掐进了真皮护垫,指关节因太用力而发青发白。
之前她一直不愿多想,归纳于年龄跟她仅相差两岁的大哥,还不懂事,只是,年纪小就这么恶劣,长大后就真的能变好吗?
大哥特意问起“就你和他吗?”,难道是想连阿沫也一起算计?
或者他的最终目标本就是阿沫?
顺带着连自己也一起算计?
这时,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开车就别想事情,专心开车,要知道我们身家都不菲,还大把美好的时光在等着我们呢。再说,说不定是我们疑心太重,误会他了,万一他真的心血来潮,想和你这个妹妹好好聊聊呢?”
坐在副驾的朱沫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宽慰的话听在她耳间,却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李香君脸上泛起苦笑,点头道:“好的,我不想。”
“不想就对了,想也没用,去了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李香君轻呼一口气:“嗯,去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约过半小时,保时捷卡宴停在了上岛咖啡屋门前。
此时已是深夜,上岛咖啡屋看起来依然热闹。
店名虽叫咖啡屋,但到了后半夜却是以酒水和各式小菜为主,很多在酒店、Ktv或酒吧喝不过瘾的人,通常都会三五成群,或带着小姐过来继续畅饮。
暖黄灯光透过玻璃门,让咖啡屋显得说不出的暧昧。
朱沫和李香君一推开玻璃门,一股混杂着酒精、烟草、香水的气味扑鼻而来。
马上有服务员过来询问:“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是找人还是自己过来消费?”
这时,就见李健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扯出一抹看似亲和的笑,可落在朱沫眼里,却虚伪得令人作呕。
“香君,朱沫,可算把你们俩个盼来了,我在这里好等。”
李香君强扯嘴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应道:“哥,有点事耽误了下,让你久等了。”
朱沫并没说话,双手拢进卫衣的兜里,悠哉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只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有几人在他和李香君进门的瞬间,坐姿微不可察的僵硬得了下,眼神闪烁。
朱沫并没多看,转过脸就感应到李健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似乎按耐不住的恨意。
见朱沫看过来,李健皮笑肉不笑的说:“朱沫,我倒真不到你竟会来,还以为你一直看我不惯呢。”
朱沫也笑了,同样皮笑肉不笑:“李副局长,哦不,现在应该叫李安全员,你怎么会这么想?说来,你还是我女人的哥哥呢。”
这一声“李副局长”就像一根刺似的扎在李健胸口,差点让他脸色崩不住,而接下那句“你还是我女人的哥哥”,更是带着似乎令他发狂的调侃意味。
听在他耳间,就好像在说,你看,我害你被沈家退婚,又被停职,现在又把你妹妹睡了。
李健顿时觉得胸口堵得慌,脸上还在笑,却已变得有些狰狞,瓮声瓮气的道:“是吗?呵,知道你要来,我有个朋友很想认识你,我想你应该不介意赏个脸吧?”
朱沫眯起笑眼:“我若说不赏脸,行不行?”
笑眼弯弯,语气也很温润,在外人看来就好像俩个熟悉的朋友在扯皮,却让李健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恨意,目光如同毒针似的狠狠扎了过来,冷着脸道:“只怕不行。”
李香君在一旁,马上觉察到火药味,心里不由暗自叹气,只能希望李健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就在这时,咖啡厅走道响起尖脚跟蹬在地板清脆的声音,听着就好像两把尖锥蹬在釉面陶瓷砖上。
朱沫眉头一动,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此人每跨出一步,距离不但相同,而且时间不差一毫一厘,只有受过最严格训练的高手,才会有这种令人心生胆寒的脚步声。
大厅内突然静了下来。
若不抬头看的话,说不定还以为来的不是凶神就是恶煞,实际却不过一个有着东西方混血的妖艳女人。
蛇蝎美人黑寡妇。
一身黑色紧身衣,紧身包臀短裤,长统马靴,裸露的肌肤展现出的肌肉线条,随着不停向前迈出,如流水一般滚动,显得野性十足又充满爆发力。
黑寡妇身材高挑,该凸的绝不会平,该圆的绝对饱满,仰面走来,如果说形容男的叫荷尔蒙气息,那她就是充满女性荷尔蒙气息。
这样的一个美女,一眼过去想到的不会是「美女」这个字眼,而是母豹,幽蓝的眼瞳泛起的冷光,如同一头侵略性极强,随时露出獠牙的母豹。
李香君一接触到黑寡妇的目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手心没来由沁出了冷汗。
那一刻,她好像捕捉到空气中若有若无、被极力压抑的肃杀之气。
朱沫也看向了黑寡妇,李香君或许无法说出那种让人心理不适的感觉,但对朱沫来说却并不陌生,他在吉姆枪王和小高身上,同样感受到这种气息。
这种感觉,说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像狗看到杀狗的屠夫,腿脚会不自觉的发软。
“朱先生,久仰久仰,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坐下来,和我聊一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