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人离开,慕容恪看向他们几个,“你们也忙自己的去吧,”
慕容淮之上前搀着他起身,“爷爷,手术的事,您再想想吧,Y国那边的医生,温家能帮忙联系一下,我们多找几个水平高的医生,应该能万无一失,”
慕容恪走到躺椅上躺下,悠悠晃了晃椅子,开口道:“好,让我想想,”
他眼神温和的看着他们说道:“回去吧,我会好好考虑的,”
看着跟自己道别的三个孙子,慕容恪突然说道:“你们几个,别记恨你们父亲...”
“爷爷,我们没...”
他抬手打断他们的话,轻笑开口:“你们父亲,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离开的时候是,现在...”
慕容恪嗤笑一声,“现在也没多稳重,”
“他根本不会当父亲,就是让他留在你们身边,他能做的,也很有限,”
他看向慕容暨白,“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他带着你出去玩,差点把你丢了,”
慕容暨白揉了揉鼻尖,“记得,”
“呵呵呵,”
慕容恪笑了笑,“他离开的时候,觉得家族能好好照顾你们,所以就没有任何负担的离开了,看着很没心没肺是吧,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可他离开前,也给我们所有人写过一封信,让我们好好照顾你们,”
“你的每个叔伯,就连两个叔公家的几个叔伯,他都一一打过招呼,还警告过几个跟他关系不好的兄弟,不让他们欺负你们,”
“他已经做到了他认为的所有...”
“或许你们会觉得他做的不够,他不负责任,可以他的性子,就算留在慕容家没有离开,也未必能有多负责,”
慕容暨白拿起一旁的毯子给他盖上,“爷爷,我们都长大了,”
“嗯,”
慕容恪缓缓闭上眼,淡淡又说了一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父亲这个角色,”
“等你们有了孩子,或许就能更深层次的理解了吧,”
慕容暨白给他整理了一下毛毯,冲两个弟弟摆摆手,三人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有些沉默。
父亲这个词,对他们来说都挺陌生的。
小时候,他们期待父亲,还总想着跟同龄的堂哥堂弟们对比。
他们为什么没有父亲。
渐渐地,长大了,便没有了幼稚的行为,只是内心深处还是会埋怨。
只是占着身份的劣势,没办法站在制高点指责慕容洧钧这个当爹的。
知晓他回来,他们的内心都复杂过,但都是成年人了,很容易想开。
父子亲情是没希望了,当个长辈敬着就好。
可刚才听了慕容恪的话,他们心里都有了新的感触。
....
另外一边。
慕容洧钧他们几兄弟商讨慕容恪的手术问题,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
“大哥,刚才我还跟爹放狠话,说一定要把这个手术做了,”
他现在心里也忐忑了,原来做手术这么多门道啊。
慕容循然拍拍他的肩膀,叹息:“我再去一次m国,好好问问,你回去也让淮之的媳妇问问Y国那边有没有好的手术方案,”
“好,”
慕容洧钧垂下头,声音有些黯然:“大哥,对不起,”
“好好地道什么歉啊,”
“我昨天知道爹的腿一直没做手术的时候,还埋怨过你...,”
慕容循然笑了笑,这个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实在,他心里埋怨,不开口谁知道,可他非得道这个歉。
慕容清文捶了一下慕容洧钧的肩膀,“三哥,没毛病吧,咱爹的脾气你不知道,大哥能强制做他的主?”
慕容洧钧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我那是一时心急,现在知道错了,这不正跟大哥道歉吗,你才有毛病,”
“反正你不能说大哥,你走了之后这家里家外,要是没有大哥辛苦,早就乱了...”
“我当然知道,这么多年,辛苦大哥了...”
他又拍了一下慕容清文,“老幺,你也别挑事,我分明没那个心思,”
慕容观南往一侧躲了躲,避开打闹的两人。
慕容循然眼神无奈,哎,大哥难为。
慕容家竹林里除了有一个温泉,还有一个供人休息的院子,本来是给客人住的。
但外面的别墅足够,所以这里从来没有待过客人,反倒成为他们兄弟聚会的地方。
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佣人已经整理好了酒桌。
简单的下酒菜和酒已经放置在桌子上。
慕容洧钧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这里还是之前的模样啊,”
“你不在,我们也经常聚,这里佣人经常打扫...”
慕容清文打开一瓶酒,示意佣人们下去,笑着看向慕容洧钧,“三哥,你真的能喝吧?”
“还是之前的量,没多也没少,”
“那好,等你喝醉了,我把你抬回去,”
慕容循然高举酒杯,笑着看向慕容洧钧,“欢迎士衡回家,”
几兄弟一起喝了一杯,慕容清文啧了一声,问道:“三哥,你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啊?”
“那能告诉你吗,这都是机密,”
“啧,你悄悄告诉我啊,是什么武器?还是什么?”
慕容洧钧又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不能说,万一你是个大嘴巴,给我传出去,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不说就不说呗,”
慕容清文又给他倒了杯酒,“来来,再喝一杯,”
兄弟间虽然很久没见,但彼此间情意不减,说着笑着,打着闹着,恍惚回到了从前。
最不能喝的慕容洧钧脸上已经有了醉态,他拉着慕容循然的手,不停地叫屈:“大哥,当爹实在是太难了,”
“我的天啊,我们家那个老三,自从跟我见面之后,就没正常跟我说过一句话,”
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一直阴阳怪气,”
慕容洧钧伸出一根手指,委屈道:“他一句爸都没喊过,”
慕容循然撑着额头低笑出声。
旁边的几人,也都端着酒杯看他的笑话。
“唔,他小时候,是我计算失误,让他受委屈了,我也很愧疚,可我怎么办?嗝....我他妈也是第一次当父亲,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大哥,我一个当老子的还不管不住自己儿子,老三把我都给架空了,”
这话一出,旁边看笑话的几人都笑出了声,慕容清文笑的声音最大。
慕容洧钧拽着慕容循然的手,“还笑?”
“你们还笑,大哥,你也不管,就只顾看笑话了是吧,”
“兄弟的笑话就这么好笑....”
慕容清文捧腹大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真到了这一天,才发现这笑话不是一般的好笑啊,”
慕容洧钧瘫在沙发上,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面上,眼神涣散,舌头打结:“你们别笑了,不准再笑了....”
见他们依旧我行我素的大笑,他语调低了几分,“行吧,随便笑....我不管了...以后都不管了...”
这音调,莫名让人觉得他有些委屈。
慕容循然收回笑意,轻咳一声:“好了,都别笑了,老三再喝一杯?”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