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跑出这栋楼,在基地到处左嗅嗅右嗅嗅。
陈最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跟在它后面。
身后,一个警卫有些疑惑,“狼又不像狗,鼻子也厉害?真的能找到吗?”
“可是现在走的这些路,就是杨林今天早上走过的路啊,”
“啊?你说真的!”
见他点头,警卫有些惊奇的跟了上去,“那也真的是奇了...”
....
基地的审讯室内,一身狼狈的杨林的脸已经擦拭干净,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接受问讯。
“杨林,你为什么要去资料室,”
“我是要查一些资料...”
袁队长挑了挑眉:“你们进资料室,好像都是需要主管组长的批准吧,”
“是,我们组长点头了...”
“那为什么要带着煤油灯过去?这可是白天...”
杨林苦笑着开口:“因为我要找的资料,在墙角,我的眼最近有些模糊,不带煤油灯...看资料有些吃力...”
袁队长似笑非笑的说:“可好好的煤油灯怎么就炸了呢....太巧了吧,”
杨林有些痛苦的看了他一眼,缓缓低下头,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哀意。
他无助的低喃:“我也不知道...”
“对啊,好好的煤油灯怎么会炸呢...还炸的这么厉害...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袁队长双臂抱在一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
“总工,问几遍了,还是一样的内容....”
慕容洧钧眼神没有任何变化,淡淡开口:“其他人呢...”
“组长也问过了,杨林去资料室之前,确实跟他打过招呼,说是有个公式搞错了,想翻一翻资料...”
“门口的守卫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
淅索的脚步声响起,他目光移向门口,看向悠闲走进来的陈最。
“查到这儿了?”
双手插兜的陈最冲他抬了抬下巴。
顺着他的提示看过去,只见小六不断用爪子挠着一间房门。
慕容洧钧问道:“那是宿舍吧,”
袁队长点了点头,“那确实是宿舍,杨林就住在那里面,”
陈最抬脚走过去,“过去看看...”
他走到门口,抬脚将门踹开。
小六跑进房间一阵嗅闻,最后跳上大通铺,一路嗅着来到一个床铺前,开始在枕头上一阵扒拉。
说是枕头,其实就是一件旧衣服折在一起,陈最上前,把衣服拆开,仔细的翻找。
最后在衣服内里的口袋里找出一个小瓶。
慕容洧钧走过来,“这是什么?”
陈最打开,凑近闻了闻,“是汽油...”
袁队长深吸一口气,“煤油灯里加汽油,极易引起爆炸...”
“真的是好样的,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
他咬着牙恨恨说道,随后趴在通铺上,把所有的枕头都翻了个遍。
陈最淡淡开口:“没必要,小六没扒拉其他的,那就是没有...”
袁队长的动作顿住,风风火火的往外走去。
没一会儿,他返了回来,“总工,这就是杨林的床铺...”
“就是这小子干的,我马上就去审...”
他离开后,陈最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慕容洧钧:“汽油,在这个基地,应该不多吧,”
“嗯,不多,而且不是杨林可以拿到的...”
陈最挑了挑眉,“陷害?”
慕容洧钧眸色深了深,拍拍他的肩膀,走出宿舍。
他来到审讯室门口站定,一脸平静的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
袁队长已经没了刚才的收敛和客气,声音严肃语气凛寒,“杨林,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说实话,你是什么人?到底为什么要烧资料室...”
杨林靠墙坐在角落,低垂着头,神色隐匿在暗中,有些看不清。
听到这声质问,他抬眸看过来,“我烧资料室?”
袁队长拍了一下桌子,“证据都摆在你眼前了,还不承认,”
“什么....证据?”
杨林的声音空茫茫的,像是灵魂飘出来的一句话。
袁队长冷冷的看着他,“在你的枕头里,翻出了汽油,”
他阴着脸把小瓶放在桌面上,有些痛心的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煤油灯在测验组爆炸,那损失会有多严重?”
“届时,整个基地十几年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你也能下得去手...”
这么多年,不止科学家们辛苦,他们同样也付出了全部,袁队长想到那些或因病,或为了基地牺牲的战友,气性便翻涌直上。
他站起身,走到角落将杨林拽起来,怒吼道:“你怎么敢的...”
“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吗....”
“.....杨林,你对得起你老师吗?”
这句话像是彻底敲醒了陷入茫然的杨林,他忽然笑了,笑的身子直抖。
笑的泛起了泪光。
袁队长松开手,死死的盯着他,脸色阴沉可怖,“笑什么...这汽油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你,”
杨林大笑过之后,就无力的垂下头。
片刻后,他开口:“是我干的...”
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但话底,却仿佛隐隐正有裹挟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地涌动,
“为什么...”
刚才想要他开口,可他真的认了之后,袁队长脸上的怒气不减反增,气的牙痒痒,“杨林,你可真是丧了良心,没人性....”
“你可是冯老一手教出来的...”
站在门口的陈最看向慕容洧钧,“是他吗?”
慕容洧钧的眼眸黑沉沉的,带着些许看不懂的情绪,“不是他...”
陈最淡淡挑眉:“既然知道不是他,那你是猜出来是谁了?”
见他沉默,他轻呵:“你好像心情不好?”
“难道这个人的身份有异?”
慕容洧钧沉默片刻,“是一个,我不想承认的人...”
陈最“哦”了一声:“能让你这么纠结,这个人的身份看来不一般...”
“啧,你不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么算了吧?”
陈最蹙眉,“你还真敢有这个想法?”
慕容洧钧转身,看向他,漆黑的眸子深沉,“不管是谁,都不能在基地搞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