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璟逸目光落在怀中女子的后肩处,那里的衣衫布料,已被鲜红血迹浸染。
他的心猛然收紧,抱住夜星妤无力下坠的身体,将她稳稳拥在怀里,
“夜星妤...怎么回事?”
望着怀里唇色泛白的女子,盛璟逸喉咙一阵发紧。
从没有过的慌措直冲大脑,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般,他感觉心跳瞬间滞住。
情绪的剧烈波动如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刺穿他的腹部,痛楚如潮水般猛然袭来。
盛璟逸紧咬牙关,勉强压下喉间的闷哼,试图撑起身体将夜星妤抱起。
可才刚用力,腹腔中的脏器便像被强行搅动般,不满地剧烈抽搐起来。
一波接一波的抽痛宛如利爪,在他体内翻搅,每根神经都被撕扯得仿佛随时会断裂。
视线晃动不止,眼前也开始一阵阵发黑。盛璟逸眉宇微微蹙起,紧闭双眼凝了凝神。
随后手臂绷紧抱稳怀中女子,硬是凭着意志力,一步步朝沙发艰难迈去。
然短短几步,却仿佛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将夜星妤放下,腹部的剧痛更为猛烈地袭来,
“嗯呃...”
他瞬间冷汗涔涔淌下,几乎稳不住身体向前栽倒。
手臂及时撑在沙发靠背上,却止不住地颤抖。
他抬起另一只手紧抵腹部深深按下去拼力强忍着,想要压住那翻涌而上的剧痛。
数息过去,疼痛不但没减缓,却愈发猖狂。
“嗯呃...”
盛璟逸眸色迷离,破碎而微弱喘息着,忍到极限的他终是无法抑制,声线震颤着溢出压抑的痛吟。
“嗯... 呃...”
微颤墨眸中蕴满忍到极致的痛色,他眉宇紧蹙着偏过头,伴随难耐的低吟,埋下身子极力隐忍着。
可目光此时不经意落在了夜星妤苍白的脸庞,和肩部衣物星点血迹上。
他稍缓几息,小心翼翼深吸了口气,便撑起身体去取药箱。
直起腰的瞬间,内脏仿佛被搅碎般,剧烈的绞痛铺天盖地一涌而上,
“嗯呃...啊...”
盛璟逸浑身战栗,刹那间被折磨得目色散涣。
在巨大的痛楚之下,他绷紧每一根神经,仰起头极力隐忍。
冷汗不断滚落,顺着他清晰明朗的下颌线淌落而下。
他死死咬住下唇想要拼命咽下吟声,可痛彻心扉的忍了几息后,痛呼还是抵制不住脱口而出:
“嗯...呃啊...”
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紧牙关,竭力克制着不去按压腹部,强撑着没有弯下身。
微微晃了晃头,盛璟逸凝聚起涣散的眼神,艰难稳住身体,扶着墙壁摇摇晃晃朝房间走去。
夜星妤在混沌中意识逐渐恢复,她缓缓掀开眼帘,映入眸中的是那再熟悉不过的高大身影。
他单膝跪在沙发旁,侧身对着她,似乎在药箱里翻找着什么。
她的视线慢慢往上,男人额间薄汗涔涔,在光线下泛起微弱的光泽,紧抿的嘴唇毫无血色。
夜星妤内心微微悬起,语气担忧:
“盛璟逸,你是不是腹痛又发作了?”
身旁的男人并没有回答。
只听见“撕啦!”一声,他终于找到医用棉,小心沾上生理盐水拭擦清理着她的伤口。
夜星妤后肩处,暗红的撕裂伤口已作缝合处理,周围皮肤依旧泛着淤青和淡淡的红色。
应该是刚刚的拉扯,导致伤处重新渗血,幸运的是伤口并未撕裂,渗血量也不大。
目光落在伤口上,盛璟逸的瞳眸仿佛被一层寒冰笼罩,眼神瞬间变得冷冽,
“怎么受的伤...是谁弄伤你?”
他嗓音虚缓,却隐隐透着几分狠戾。
“是我自己不小心..”
夜星妤话音未落,便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吟:
“嗯呃...”
细微的痛吟声犹如无形利刃传入耳内,男人眼底攀上心痛的神色,他动作更加轻柔细致,生怕再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疼痛。
绷带一圈圈在肩上缠绕,突然,夜星妤察觉到男人的手停顿了一瞬。
不祥的感觉涌上,她侧目望去,只见盛璟逸眉间的弧度慢慢收紧,目光随之虚散涣乱。似是在拼命压抑着某种极大的痛苦。
心底的不忍与痛惜翻涌而上,她微微转过身:
“盛璟逸,我的伤不严重,等一下我自己包扎...”
话音未落,却被打断:
“别乱动...”
绷紧下颌挤出几个字,盛璟逸薄唇微启,急促喘息了几下,手掌忽地抵上腹间默默往下按。
似是强忍着极致的痛楚,他微微垂头,眼神却愈发涣散。
可手掌只深按腹部几息,他便猛然抽回。
失去那片刻的支撑后,腹部的痛苦加倍袭上。
他紧闭双眼死死忍耐,片刻后强迫自己稳住意识,重新集中注意力为她包扎。
然而,夜星妤感到他的动作变得断续,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显然,他正被巨大的痛楚无情摧残着。
可他仍在倔强地继续手头的未完的事情。
“盛璟逸,停下!我自己来...”
夜星妤心头一紧,连忙微微支起身子,想要阻止他。
“都说...别乱动...”
男人唇色泛白,眸中透着无以言表的极致痛色,却还是一脸倔强地强忍着,完成手中的动作。
最后一层绷带缠好,他全身的力气如被彻底抽空,腹间排山倒海般的剧痛让他的目光逐渐涣散,无力再聚焦。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过毯子,盖在夜星妤身上,他整个人随即靠着沙发滑坐在地。
双臂环抱着紧抵腹间,盛璟逸痛苦埋下身子强忍数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那阵阵涌上喉间的腥苦。
突然,他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嗯呃...呃...”
暗红的血液从唇角溢出,洒落在地。
男人的痛吟传入耳畔,夜星妤心头一颤,她双手撑着试图起身:
“盛璟逸...”
可还没等她坐起,男人已然开口,声音虽虚弱,却在满满的宠溺之中夹杂着难以抗拒的命令之意,
“给我躺好...呃...”
夜星妤的视线牢牢地定格在他痛苦不堪的身影之上,心痛如绞。
纵然他竭力克制,鲜血仍不时从他唇边渗出。
仿佛手掌已无法抵制多个脏器的肆虐,他浑身不停战栗,双臂环抱紧抵腹间,不断调整姿势试图抵抗那无尽的痛楚。
极致的煎熬中,他痛苦仰起头,紧闭双眼,屏气死死忍耐了几息,可那撕裂般的痛感依然如影随形,
无穷无尽的极致痛楚磨得盛璟逸耐心全无,他表情烦躁,痛苦垂下头紧抵在沙发边缘勉强支撑着。
然几息过后,这份无尽的煎熬终是将他击垮,他再也无法抑制,痛呼从喉间脱口而出:
“呃..嗯呃...呃...”
男人的声声痛吟,如利刃般刺入夜星妤胸膛,她的心犹如碎掉般痛得不能自已。
支撑起身体,她缓缓坐到盛璟逸身旁,轻柔地将他拥入怀中,眼中满是心疼:
“怎么现在发作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她轻轻靠近,那熟悉的青柠气息扑鼻而来,盛璟逸虚缓抬起抵在沙发边缘的头,
极力凝聚散涣的目光,他声线无力,语气尽是掩不住的宠溺:
“回去...躺好休息...”
夜星妤没有回应,只是将他的脑袋轻靠在自己怀中,感受着他因痛楚而不时难耐轻蹭,她柔声低语:
“我没事...就喜欢抱着你。”
温暖的话语像是一股暖流,悄然流入盛璟逸的心底。
他不再倔强,放下了顽抗依偎在她的怀中,耐心等待着这场痛苦的煎熬渐渐散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终是熬过这次痛楚的折磨,盛璟逸微抬起头,对上夜星妤那双清澈的眼眸。
他语气微带沙哑,目光透着关切: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受的伤?”
指腹拂去他前额发梢的汗水,夜星妤目光轻柔:
“有样重要的东西给你。”
她转身,从带回来的背包里取出一张纸,平铺在茶几上展开。
上面手绘着一幅密室的线稿图,看起来像是一座堡垒的地图。
偏过头调皮睨着眸里透着不解的盛璟逸,她缓缓开口:
“这是你将要去萨克国与卡扎德见面的地点,他住处堡垒的地图。”
盛璟逸的目光顿时凝住,先是不敢置信,随后眼底情绪翻涌:
“你这几天离开,受伤,就是为了进入他的堡垒,给我绘制这张地图?”
夜星妤脸上盈起淡淡笑意:
“嗯。我知道你迟早要去见卡扎德,而要见他,必须穿过堡垒前面的密室。”
她顿了顿,声音放低:
“传闻说,密室里充斥着致幻的精神类气体药物,会令人神智抑郁错乱,头痛欲裂。”
“传闻是真的。我戴上防毒面具潜入,发现不仅有毒气,某些密室还设有机关,稍不留神就会丧命。”
她的神色变得严肃:
“而你,要见卡扎德,便不可避免地要穿过这些密室,面对这些精神类的毒气药物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