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无影灯骤然亮起,明亮的光芒打在伤口上。
牵开器撑开伤口,内部肌肉与血管完全显露。
皮肉被活生生撕裂的刺痛感暴虐而来,盛璟逸本已苍白的脸庞即刻又煞白几分。
他仰头屏息,骨节分明的长指攥紧床单,竭力隐忍着。
夜星妤握起男人的手,十指相扣。
轻抚着他手背隐约凸现的筋脉,轻柔安抚着:
“很快过去的,我陪着你。”
盛璟逸微微偏头,虚缓目光与身旁女子柔和的双眸相对,极致忍痛而紧蹙的眉宇间,不经意松了几分。
然下一瞬,医生用镊子夹起缝合针,泛着冷光的针尖深深刺入血肉模糊的刀口深处。
"嗯呃... "
男人背脊僵紧,极力隐忍着喉间挣扎而出的痛吟,手掌本能地用尽全力攥紧夜星妤的手。
手被男人坚实手掌捏得生痛,夜星妤眉间逐渐收紧,却还是耐心地忍耐着,与他十指紧扣。
锋利的缝合针勾着长线,在破损不堪的肌肉中每一次刺入穿梭,将盛璟逸的痛感神经肆意拉扯挑动,磨得他几乎崩溃。
微启双唇破碎地喘息着,他缊着已无力隐藏的满目痛色,虚散地看向夜星妤,却察觉到她紧蹙的眉头。
意识到自己弄疼她,男人被疼痛折磨得几近散涣的墨瞳滑过一丝愧疚,艰难松开她的手,重新攥紧床单。
“我没事,不痛。”
夜星妤指尖在他发间轻揉安慰,满目的心痛。
想再握住他的手掌时,他的手却默默移开。
目光落在男人溢满破碎感的脸上,他虚缓的与她对视半息,摇了摇头,便难耐合上眼,偏过头背对着她咬唇忍耐。
每一秒都显得犹为漫长,伤处皮肉被无休止的肆意撕扯,盛璟逸的耐力逐渐消耗殆尽。
他顾不上身体多处的创伤,不安分地乱动起来。
“嗯呃...呃...嗯...”
喉间挣扎出口的痛吟也愈发频繁。
望着他不自主地挪动身体,伤口蹭刮而血迹斑斑的床单,夜星妤痛心又担忧。
虽知道不应该打扰,但她最终忍不住询问医生:
“还有多久可以缝合完?”
辅助的医师回应:
“盛少的伤口深且长,我们才刚完成血管修复。接下来要缝合肌肉层,最后是皮肤层缝合,还需要约一个小时。”
都已经缝合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现在还要再煎熬一个小时。
夜星妤目光落在躺床上,此刻连呼吸都微微颤抖的男人身上,心如被针刺般,涌上密密麻麻的痛意。
“要不我们...”
话音未落,医生便开始缝合肌肉层。
他也察觉盛璟逸身体的躁动越来越频繁,便加快了手中速度。
一针针穿透血肉模糊的深层肌肉,无情在血肉间撕扯穿梭。
手术线拉扯穿过肌肉时,刺骨的痛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击溃。
“嗯...呃嗯...”
毫无掩饰的痛吟泄出齿间,盛璟逸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强忍痛楚下,只几息间,身体便被渗出的汗水湿透。
夜星妤不忍心,她轻拂男人额前发梢,重复未完的话语:
“我们停一下歇息?”
男人竭力松了几分紧蹙的眉宇,摇了摇头,可眸中的痛色却越发明显:
“嗯呃...还能...撑...呃...”
话音未落,医生稍用力拉紧锁于血肉间的手术线,
“嗯啊...呃...”
盛璟逸痛呼出声。
伤口如被撕碎般,他极度难耐地绷紧肌肉撑起腰身,支起没被禁锢的另一条腿,大口喘息着。
接下来手术线的每一次拉扯都如同要生生拽断他的每一要痛感神经般,盛璟逸脱力垂下腿,已痛得眼前一片迷蒙。
夜星妤视线落在他背部的鞭伤,暗红如手臂粗的红印里,一片血肉模糊。
因抵制剧痛而支起身子的他,极力忍痛而微微颤抖,背部如失去了放松能力般,肌肉收紧,绷得僵硬。
鲜血从收紧的肌肉中,沿着鞭伤淌下,几瞬间便染红床单。
随着医生再次拉紧陷于血肉中的手术线打结,盛璟逸身体猛地一抖。
“呃...”
隐忍的痛哼溢出喉间,眏在夜星妤眸子里,男人再也抵受不住脱力倒下。
她赶紧迎上,坐在床沿边抱住他。
轻揉着男人后脑的黑发,夜星妤感觉,他小心翼翼地往她怀里钻。
“还有皮肤层没缝合,那我们歇息一下?”
夜星妤低声音询问。
半晌,怀里的人脑袋在她怀里左右蹭了几下,表示反对。
又半晌,男人极其微弱的声音传入她耳畔:
“抱着我...就能...撑得住...”
夜星妤轻叹一口气,示意医生继续。
每一针刺下,男人便如受伤的小兽般,往她怀里钻一下。
缝合最后打结时,实在痛得难忍,小兽不自主长指攥紧她的腰侧,可也只是小攥了一下下,便松开。
下一秒,准确无误地只攥紧她腰边的衣衫布料。
怎么这么可可爱爱的,夜星妤揉揉他的脑袋,心里暖暖的,却又泛起隐隐的心痛。
缝合终是完成,转移至私人病房,扶着几近虚脱的男人躺下。
夜星妤离开与主任医师探讨接下来盛璟逸身体创伤的修复事宜。
天色渐暗,她再次回到病房,推开门,病房漆黑一片,
窗户半开透进阵阵微风,浅灰色窗帘随风微动,房内静谧的冷寂。
病床上却空无一人。
盛璟逸的身体状况,腿上的重伤,根本不可能独自离开病房。
瞳眸蒙上一层担忧的神色,夜星妤紧步迈进房,开灯。
“盛璟逸,你在吗...”
行至床边,她瞳眸一震,呼吸顿时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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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天有点事要忙,所以明天就只发一章,不会在凌晨发了,可能会在下午发。先跟大家说一声啦,明天没有二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