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怀,怎,怎么了?”
见苏砚怀身子僵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墨青妩有些不好意思。
正是她的这句话,唤回了苏砚怀的理智。
他猛地转过身,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青妩,你你你,你的衣服。”
听到这话,墨青妩嘴角上扬,但下一瞬......
“啊——!抱,抱歉!”
她不紧不慢地将衣领整理好,暗自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柔声开口。
“砚怀,我好了,你转过来吧。”
苏砚怀手握拳抵住嘴唇轻咳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局促和慌乱。
他眼睛瞥向一边,不敢看她。
“青妩,我,我进去收拾。”
说着,苏砚怀直愣愣地快步走进屋内。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屋内还残留着水汽,还有空气中说不上来的幽香。
“......”
苏砚怀尽力屏住呼吸,将盆和桶一起拿了出去。
正当他跨过门槛时,和过来的墨青妩正好撞到了一起。
“对,对不起!”
苏砚怀心里懊恼自己走路不看,他道了歉后又匆忙走进厨房,丝毫没给墨青妩说话的机会。
见他这样,墨青妩掩唇笑出了声。
可只顾着“逃跑”的苏砚怀哪里听得见。
墨青妩将屋内地面的水渍清理干净,然后把苏砚怀睡觉的褥子铺好。
做好这一切后,她才去床上躺着。
过了好一会儿,苏砚怀才从外面进来。
“麻烦你了,青妩。”
他轻轻瞥了眼靠在床头的看着她的墨青妩,温声说道。
“砚怀你别这么说,是委屈你了。”
墨青妩叹息一声,目光悠悠地看着他。
对上她的目光,苏砚怀忍不住轻笑,他摇摇头认真地同墨青妩说道:
“我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可委屈的。”
似是怕墨青妩又多想,苏砚怀吹灭蜡烛,声音带着安抚。
“不早了,睡吧青妩。”
“......好。”
————
翌日一早,墨青妩就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
不用看,铁定是苏砚怀起来了。
他动作轻柔,生怕吵醒还在睡觉的墨青妩。
可他不知道的是,墨青妩此时已经醒了。
收拾好后,苏砚怀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走出去。
墨青妩闭目继续睡觉,直到苏砚怀敲门进来叫她吃早饭。
“青妩,醒了吗?”
他站在门外稍稍提高声音询问道。
没一会儿,墨青妩的声音就传来。
“嗯,醒了。”
紧接着,苏砚怀又说道:
“那来吃早饭吧。”
“好。”
今早他煮了青菜粥,还有昨天买的两个大肉包。
这也算是他近年来吃的最丰盛的一顿了。
之前他省吃俭用,是为了把银钱用来买书籍还有墨宝。
今日的墨青妩穿的正是昨天苏砚怀给他新买的衣裙。
“砚怀,好看吗?”
她走到苏砚怀身前,笑着转了个圈。
昨日只是在面前比划,今天却是真真切切地穿在了身上。
苏砚怀脸颊染上薄红,他缓缓点头。
“嗯,好看。”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墨青妩心满意足地坐下。
吃完饭,苏砚怀照例去洗碗,然后同墨青妩说道:
“青妩,我要去镇上买点东西,你是在家还是我和一起去?”
其实说实话,昨天马俊才一事,让他心里已经有些发怵。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让墨青妩待在家。
他想,如果以后真的有机会高中,他一定要处理掉在这种仗势欺人的人。
这样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我在家里等你吧,和我一起,你脚程也慢了。”
墨青妩想,那么远的路,即使有法力不会累,但她还是不想走了。
“好,那你等我回来。”
不知怎的,苏砚怀总是觉得这两句对话有些奇怪。
倒有点像是,丈夫离家时,夫妻间的对话。
想到这儿,苏砚怀的耳根又悄然地红了起来。
简单说了两句后,他便转身出门了。
待到苏砚怀远去,墨青妩才从院门口进到屋内。
————
没有了墨青妩,苏砚怀的脚程果真快了不少。
上次走了一个半的时辰,今日他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到了镇上。
到了镇上后,苏砚怀轻车熟路地走进一家笔庄。
这是云安最大的一家笔庄,里面东西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可以借书籍来阅读,以至于里面还有许多的门生学子。
买好了笔墨纸砚他便准备离去,就在一只脚即将跨出门槛时,里面传来了众人的欢呼声。
原是今日掌柜举办了一场对诗比赛,赢得人可以夺得老板拿出来的一架古琴。
得知这一消息,原本准备赶回去的苏砚怀脚步一顿,随即默默退了回来。
掌柜的站在最前方,其余人则有些坐在桌前,有些站在一旁看热闹。
题目很简单,和飞花令类似。
有了苏砚怀的加入后,原本旗鼓相当的几人瞬间不够看,因为他一骑绝尘,甩开众人一大截。
一轮结束,苏砚怀获胜。
随后难度增加,掌柜只说两个词,而大家要从这两个词中,说出一首诗来。
刚开始几人还有来有往,到了最后,只剩苏砚怀一人。
显而易见,今日比赛的获胜者就是苏砚怀。
“多谢。”
背上包好的古琴准备离开时,一人跑过来同他说道。
“这位公子可有时间,我家大人有请。”
“不......好,烦请带路。”
苏砚怀原本想拒绝,可见来人有些眼熟,随后便想起这是昨日帮了他们的那位大人的小厮。
笔庄有二楼,苏砚怀跟在小厮身后走上了二楼。
果不其然,一处靠窗的厢房内坐着昨日见到的那位大人。
看到苏砚怀,穆阳热情地起身招呼。
“公子来了?快坐。
上次走的急,还没问你名字呢!”
“多谢,在下姓苏,苏砚怀,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苏砚怀坐到穆阳对面,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
“我叫穆阳,不介意我托大叫你一声苏贤弟吧。”
穆阳呵呵一笑,看起来倒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怎会,既然如此我便称大人一声穆兄,可行?”
“当然!”
紧接着,穆阳又说起昨日他已经罢免了章县令的职位,又叫人打了马俊才四十大板。
说到这儿,他面色一变,神秘地同苏砚怀说道:
“苏贤弟可知,这马俊才今早被发现死在了府中。”
见苏砚怀一脸茫然,穆阳轻笑一声,继续说着。
“听说,他浑身的皮都被剥了下来,血淋淋地挂在房梁上。”
“许是有仇家?”
苏砚怀虽然不解,但心里却冒出隐隐的痛快。
可穆阳却摇摇头,凑近他悄声问道:
“苏贤弟,你可信这世上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