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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无双施主,走吧,不用管我,我本来就了无牵挂,唯一所祈求的……终究也是得不到的虚妄,不如就葬在这花丛中,与天地融为一体,倒是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似乎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明净浅笑着望着时无双,眸光平和包容,还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那般不加掩饰,几乎是贪婪的凝望着她。

时无双:“……”

糟糕,明知是局,但是好像……

美人计美人计,高明之处就在于,明知是美人计,却还是会让人无法自拔的陷进去。

她的定力似乎在明净直白的攻势下一点点分崩离析。

“哼,臭和尚摆出这副可怜样装给谁看呢?主人,我们走,别管他,一看就是装的,死不了!顶多掉光修为而已!”

晏绥一眼就能看出明净的小算盘。

以身犯险,不就是逼主人救他吗?

若是主人不愿意,他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晏绥。”时无双警告的看了晏绥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这么刻薄。

明净不甚在意的摇摇头,温声替晏绥解释:

“无双施主,你莫要怪他,妖本就心性纯善,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小孩子心性罢了,是我不好,惹得他如此厌恶……”

时无双品出来了一股茶味。

好好好,她懂了。

原来搁这等着她。

但不得不说,面对大喊大叫,和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两种存在,对比之下,人们不自觉就会偏向弱势的那一方,而觉得强势的那一方在无理取闹。

这也是人们无法抗拒绿茶的原因。

其实这是一个很拙劣的局,只为表明他的心意,而堵死了他自己的退路。

明知是陷阱,她却愿意一脚踏进去,则恰好说明,中计这人也并非无意。

如此,皆大欢喜。

若是她不愿入局,他就用此局,证明出一个惨痛的答案,也能就此死心。

时无双无奈一叹,明净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要么不主动,一主动就整个大的。

看似温和,实际却是不容人退却分毫。

不出时无双所料,一听这话,晏绥果然炸了,“呸,小妖精假惺惺的,用得着你替我说话吗?我就算无理取闹,主人也照样喜欢我,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时无双无奈勾唇,果然,这种话搁谁身上都得气炸。

晏绥越是跳脚愤怒,就越发衬托出明净“高尚、宽容、大气、善良”等等等等,诸多美好的品德。

也能勾起人心底的怜惜欲,越发偏袒他。

明净悠悠一叹:“的确应该死心,心生妄念,明知是劫,却仍执迷不悟……这一步棋,是贫僧今生最大的败笔,急功近利,不谋而动……但,此心无悔……”

时无双默默扶额,明净的演技很好,好到平常毫无破绽。

但明净的演技也很差。

可偏偏就是这副样子,坦然自若,苍白脆弱的模样,惹得时无双越发于心不忍。

他求的从来不是结果,而是时无双的态度。

“好啦,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么?什么死不死的,不准胡说。”时无双终究不忍,先翻出一枚丹药塞进明净嘴里,暂时稳住了他的情况。

明净轻笑,在时无双蹲在他身侧的时候,很有技巧性的顺势倒进了她的怀里,嗓音依旧从容温和,只是昔日里淡泊宁和的眼神,多了几分幽深的侵略性,“那么,贫僧便麻烦无双施主了。”

他神色温柔的深深凝望着她,那种包容又悲悯的目光,宛如大海,又似一望无际的碧空,能纵容人肆意畅游天地间。

时无双不由怔了怔。

是了,她找到自己喜欢明净的原因了。

他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和他待在一起,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玄妙的世界,无忧无虑,浩渺无垠。

就像是一只小猫,在春日暖阳的炙烤下,会呼噜呼噜的舒服的睡过去一样。

明净就是她的春日暖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放松。

有一种家的温馨感觉,他是永远会在原地等她的温暖避风港。

这份情意如同淅淅沥沥的小雪,初淋时无知无觉,待到察觉时,已经雪落满身。

时无双弯起唇角,“好吧,既然佛子都这么说了,那本尊就大发慈悲的助你渡过这一劫……”

“哎呀!”旁边忽然响起晏绥娇滴滴的惊呼声。

男人“柔弱”的崴了一脚,跌到了时无双身侧,脑袋半抵在时无双的肩膀上,微仰着头,睁着一双妖娆惑人的狐狸眼,不停冲时无双眨巴眼睛,神色无辜又魅惑。

“哎呀,狐狐摔倒了,要主人扶才能起来~”

时无双噗嗤笑出了声。

晏绥真是个活宝,这副矫情做作的样子,真是可爱得要命。

“好,我扶你起来。”

晏绥搭上时无双的手,朝明净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呵,一个秃驴也敢跟狐狐抢人?

“无双施主,贫僧觉得,自己的灵脉似乎在寸寸碎裂……”

“哎呀,狐狐的心突然好疼,该不会是之前受的伤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吧?主人你听听,狐狐的心慌不慌。”

时无双:“……”你们还敢再假一点吗。

“好了,你们别争了!”

迎着两人灼热的视线,时无双只能硬着头皮,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一……”

………

凤临渊最先赶到妖界。

但一路上却格外不顺,先是被迷幻林挡住去路,又遇见了瘴泽林,紧接着还碰到了难缠的大妖。

他猜到了这是晏绥的手笔,心下越发不耐起来。

真是好大的胆子,前面那几人也就罢了,晏绥这狐狸精竟然从他眼皮子底下抢人,真是活腻歪了。

凤临渊动了怒,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那些妖像是知道他要动真格似的,一个个都藏了起来,当起了缩头乌龟。

凤临渊不欲耽搁下去,便只能压下火气,继续赶路。

但饶是如此,他也在妖界硬生生耽误了三天的时间。

黎歌和百里两兄弟落后凤临渊一步,因为有凤临渊在前面开路,倒是畅通无阻,最后和他几乎是前后脚抵达了狐族领地。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朝狐族大殿冲去。

一路上见到到处都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贴满了大红灯笼和“囍”字,几人的脸色越发扭曲。

在大殿后院,几人终于找到了时无双。

她正在与人对弈,身侧坐着个一袭灼眼红衣的妖孽美男。

男人坐没坐相,歪歪扭扭没骨头似的软在时无双身上,怀里抱着一个果篮,时不时剥一颗葡萄喂给时无双,那股子贴心又狐媚的劲,完全就是蓝颜祸水的做派。

看清与时无双对弈那人的面容后,除了凤临渊,余下几人皆是齐齐一怔。

白衣无瑕,纤尘不染,明明还是那张艳绝却又端庄的脸,但好似又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肤白胜雪,眉心的朱砂越发鲜艳夺目,那烈焰般的色泽仿佛要活过来一般,在眉间隐约跃动,泛着阵阵蛊惑人心的流光。

不同于天生狐媚的晏绥,明净身上有一种奇怪又特殊的气质,加上那本就妖异的容貌,如今看来,倒不像是一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甚至让人误以为他也是狐族一员。

凤临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头还是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抿唇,沉默的在时无双身侧落下,幽冷的气息无声逸散。

“嘶,好凉~”

晏绥哆嗦了一下,环住自己,可怜巴巴的朝时无双卖萌,“好冷啊,要主人抱~”

他连一个余光都懒得分给凤临渊。

让这小妖精得意,现在他成了大房,凤临渊都还没上桌呢,有什么资格和他争?

明净淡然一笑,微微抬眸,朝着凤临渊颔首示意,算作打招呼。

时无双原本还沉浸在棋局中,还是感受到那股阴森森的鬼气后,这才察觉凤临渊来了。

她抬头,兴高采烈的跟他打招呼,“凤临渊,你怎么来啦?”

“呵,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无双的好事了?”低沉优雅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形的压迫感和幽怨的意味。

时无双想到自己找的借口,余光又瞄到走过来的余下三人,心下顿时有种微妙的感觉。

总感觉她好像背着自己家的猫,去猫咖偷偷吸猫了一样。

“师尊。”百里岚霖笑意浅浅,转向明净时,那笑容却多了几分凉薄疏离,话语中暗含讽刺,“佛子真是会见缝插针,看似不声不响,实则不甘落于人后,真是好手段。”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明净从容不迫,“多谢赞赏,贫僧不敢当,比起你们,贫僧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需要向前辈学习。”

“呵。”百里沧溟冷笑,他就知道这和尚心怀不轨,司马昭之心,“佛子身为菩提宗的弟子,如今可是犯了大戒。”

“此事早有先兆,贫僧也预知早晚会有这么一日,不过是随心而为,顺势而动罢了。且菩提宗真正佛子的人选也并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此行回宗后,贫僧便会禀告宗门,退宗还俗……”

“佛子可真是好魄力,真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今日如此毅然决然,他日若是反悔,指不定又是另一番光景呢。”

黎歌挤到时无双身边,极力想要把晏绥挤开,挽上时无双的胳膊。

却被晏绥狠狠扒拉了一爪子,气得他恶狠狠的瞪了晏绥一眼,语气越发不善。

明净对于众人的恶意照单全收,淡然自若,应付得游刃有余,“执非妄念,若执,即执着到底。”

局势似乎在向一面倾倒。

明净以压倒性的胜利,力战群雄。

见争不过,百里沧溟、百里岚霖和黎歌,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凤临渊,企图让凤临渊来震慑住明净这喜欢颠倒黑白的妖僧。

凤临渊只是低低一笑,下一瞬,一股黑雾袭来,猛地笼罩了众人的视线。

待到黑雾散去后,凤临渊已经带着时无双消失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他们豁然起身,分工合作,打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时无双也找出来。

他们没想到,凤临渊竟然真的如此狠,竟然直接将人掳走了。

可偏偏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即便是晏绥修为和凤临渊旗鼓相当,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一面气呼呼的吩咐属下找人,一面不忘稳定军心,顺便发表自己的皇后宣言,“你们推举我当皇后,本王保证,绝对不做出这种事情来,大家公平竞争……”

晏绥说得大义凛然。

其实也只是嘴上说说。

他要当皇后,那肯定巴不得天天都缠着时无双。

凤临渊此举,也给他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他怎么没想到呢?

还是凤临渊阴险狡诈。

众人面上微笑附和,心底却不以为意。

有些话,听听就得了,若真是信了,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货。

与其寄希望于他人,不如倚仗自己。

他们勤修苦练,终有一日会赶上凤临渊和晏绥的修为。

在此之前,他们还是更赞同时无双的端水论——轮流当皇后。

有时无双镇压,今日意外绝不会再发生。

众人心思各异,心下皆是揣着无数阴暗想法,面上却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塑料关系。

……

凤临渊鬼狠话不多。

抢了人就跑,而不是傻傻留在原地,继续无用的争辩。

时无双想了想,好像凤临渊才是最惨的那一个,便也纵着他,没有挣扎。

她又想起打麻将的时候,凤临渊似乎运气不太好。

打牌晦气得很,赌运气这方面,从未赢过。

明明很多次都能糊,却像是被命运捉弄一般,总是无法得到圆满。

这一世,也会这样吗?

……不,她会扼杀那种可能。

思及此,时无双的心不禁一点点软了下来,“阿渊,夫君,别生气啦,我补偿你,好不好?”

凤临渊抱着时无双疾驰在云雾中,唇绷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猝不及防听到时无双的话,男人猛地顿了顿,一时甚至忘记了尚在御风而行中,脚下趔趄了一下,这才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