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皇家车驾进京,闲杂人等退让。”
姜清婉刚准备带着侍女进城,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只能和其他行人一起,退到街道两旁,把进城的路让出来。
“皇家车驾?那里面的人是谁?行事竟如此高调?”侍女疑惑问道。
这也是姜清婉第一次来京城,对于那些皇室权贵并不清楚,当然不知道此时车驾中的是谁。
旁边人倒是很有兴致为她们科普道:“还能是谁?当然是裴公子了,也就只有他出来进去的这么张扬,谁让当今太后是他姑母,陛下是他表兄呢。”
裴公子?裴术吗?
姜清婉曾经听叶卿安提起过这个人,一个不学无术,只知道享乐的纨绔子弟,他们两个人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不对付。
这次叶家遭难,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会落井下石的。
对于这样的人,姜清婉是没有好感的,她也知道凭借着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招惹不起裴术这样的人。
本来想等着车驾进城之后她再进城,然而让姜清婉没想到的是,微风拂过马车帘子,她居然瞥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马车里面坐着的,是云熠吗?
他不是已经成为了北辰的恒王吗?怎么会和裴术在一起?
如果刚刚她没有看错的话,裴术是在给云熠端茶吗?举止不可谓不殷勤。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想了想,姜清婉看向刚刚为他们科普的人问道:“老人家可知道,那马车里面坐着的男子是谁?”
“那不就是药王谷的谷主吗?就是他看出皇帝是中毒的,这次又请他回京,想必还是治病救人吧。”老人捋着胡须说道。
是云熠诊出南楚皇帝乃是中毒,而不是生病的。
这件事情姜清婉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她被关在我北辰天牢中这段时间,外面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按照时间顺序来讲,云熠应该是在给南楚皇帝解毒之后,这才成为北辰恒王的。
不过南楚这边应该不知道他的北辰恒王身份吧,否则只看异国王爷的身份,他们也是信不过云熠的。
姜清婉承认云熠医术很是高超,但他现在有了北辰恒王的身份,他再来南楚给人治病,还能像之前那般尽心尽力吗?
若是他有别的目地……
或许,云熠能够帮助她救出叶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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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先生,这边请。”
马车进了城,裴术眼见云熠精神状态还好,没有像上次进京之后直接昏迷过去,于是便提出直接进宫,云熠对此表示同意。
轻车熟路的进了宫,如同上次一样见到南楚皇帝,为他诊脉开药。
半个时辰之后,按照云熠开的方子抓的药熬好,南楚皇帝喝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多日来被痛意折磨的脑袋终于得到了缓解。
“云先生真乃神医,若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能有云先生这等医术,表哥便可高枕无忧了。”裴术见南楚皇帝面露轻松,在一旁笑着说道。
“表哥,我打算为云先生在京中开一家医馆,以此方法将云先生留在京中。”
“这样一来他可以随时为表哥诊病,二来也可以让太医院的那些人时常向他请教,如此一来即便日后云先生走了,表哥也不至于无人可用,表哥以为如何?”
南楚皇帝看了眼滔滔不绝的裴术,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如果云熠不愿意留在京中,哪怕给他开十间医馆,赏赐黄金万两也不会同意。
只怕是云熠有意开医馆在先,裴术本末倒置一下,来他这儿邀功来了。
不过这些都无伤大雅,只要云熠愿意留在京城,一间医馆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
“陛下,云先生来了。”冯成躬身进来禀报道。
云熠得到允许后进入殿内,裴术见他眉峰紧锁,顿时心口重重一跳,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云先生,可有要事?”裴术问道。
“我是来看看陛下服药之后病症可有所好转的。”云熠说着目光落在南楚皇帝身上。
“云先生医术高绝,表哥的头痛之症减轻了许多,想来再服几次药,表哥的病便会烟消云散,辛苦云先生在宫中多住几日,也好……”
“陛下恕罪,陛下的病症在下无力根治。”不等裴术说完,云熠打断他的话说道。
南楚皇帝和裴术闻言都是一惊。
“怎么会无力根治?上次表哥中毒你都能解,这次不过是头痛之症而已?”裴术忙问道。
“中毒的确可解,但在下才疏学浅,并未接触过蛊虫一类,只能用药暂缓陛下-体内蛊虫的活跃性,无法将蛊虫引出来。”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寂静一片,针落可闻。
不仅南楚皇帝和裴术,宫人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南楚皇帝的近身宫人,他们当然知道叶劲和南疆圣女的事情。
而蛊虫,又是南疆-独有的一种技艺。
莫非那叶劲给陛下下毒的时候,同时还下了蛊虫?
“你是说,朕体内有蛊虫?”
到底是做了多年皇帝的人,率先反应过来问道。
“是,陛下-体内有一只蛊虫,只是之前有‘惑心’的毒素压制,那蛊虫处于休眠状态,陛下-体内的毒解了,蛊虫便一点点苏醒过来,以至于陛下头痛难忍。”
云熠将情况如实说出来,没有一点儿假的东西。
“定是那叶劲所为,表哥你赶快下令将那对父子凌迟处死,此等罪行,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裴术义愤填膺,气的脸色涨红,鼻孔生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下了蛊虫呢。
南楚皇帝此刻倒是平静了下来。
云熠已经说明白了,他没有将蛊虫引出来的能力,只能暂时压制蛊虫的活跃性。
如果他想要将蛊虫引出来,那就得用南疆人,甚至南疆圣女才能做到。
如此一来,叶劲叶卿安父子轻易杀不得。
至于朝臣和坊间百姓是否会议论他不够杀伐果决,就连要害他性命的人都不敢杀。
为了能够活命,帝王尊严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有活着他才是帝王,死了只是宗祠内的一块牌位,那才是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