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逆子。”
陆夫人刚赶过来,便听到里面传来永安侯的怒吼。
“夫人,侯爷吩咐过,他在和小少爷叙旧时,任何人不准进入。”陆斌在门外拦住陆夫人。
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啪……’
那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陆夫人心头狠狠一跳。
陆斌也有些犹豫,担心里面发生什么事儿了,但有永安侯的命令在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自从现在的陛下登基之后,侯府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位被削掉了,陆家不如以往了,但永安侯若是想要处置他一个小小的家生子还是很容易。
“你……”
陆夫人话还没说完,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云熠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内敛低沉的一抬眸,陆夫人猝不及防的和他四目相对。
“长泽……长明,你……”
“陆长明被陛下派去南方赈灾了,陆夫人认错人了。”云熠声音清冷的解释道。
并不介意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脱口而出的‘陆长泽’的名字。
“侯爷病倒了,陆夫人还是先去看看他吧。”
眼见陆夫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云熠笑着指了指屋内说道。
陆夫人忙不迭朝屋内看去,只见永安侯从床上摔了下来,旁边杯子药碗摔了一地。
“侯爷。”
陆夫人和陆斌赶忙去屋内扶人,云熠也不需要下人带路,直接纵身一跃上了房顶,从房顶离开了这永安侯府。
按照文国律例,杀人犯法。
他才不会去做触犯法律的事情呢。
半个月之后,永安侯因病去世,文常命礼部按照侯爵的礼制置办一切丧仪事宜。
又过了三天,被皇帝派去赈灾的‘陆长明’,因为水患太大而坠入激流当中,英勇牺牲了,同一时间被文常派去公干多年的侍卫重新回到了身边。
至此,永安侯府和陆家都不复存在,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河流当中。
整个永安侯府,云熠唯一有好感的就是第一眼就认出他的老夫人。
但他对老夫人的好感,不足以支撑着他留在永安侯府内,费劲的去和那些人虚与委蛇。
只是在那侍卫假扮陆长明的时候,云熠请他多加照顾老夫人。
那侍卫得了云熠的好处,在老夫人面前用心的扮演者陆长明,再加上老夫人年老脑子有些糊涂了,以至于她从未发现身边的陆长明是假的。
更何况在很多时候,假的说得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一直到陆长泽死了一年多之后,老夫人在‘小孙子’的妥善照顾下,于睡梦中离世,寿终正寝享年八十七岁。
办完永安侯和‘陆长明’的丧事之后,陆夫人也没有回到娘家住,变卖了侯府宅院,带着丫鬟仆人离开京城,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文国境内还算是安稳,她带着那些银子,身边还有仆从,不管去哪儿都是可以生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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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常登基的第六年,他正式下命让镇守边境的将军攻打萧国,理由是萧国长公主当年是假死,欺骗文国多年,他要讨回公道。
前线开战,民间百姓的生活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争要打很久的时候,萧国竟然大开城门,举国归降了。
文国派兵在萧国境内驻扎,将萧国太后,皇帝和长公主等人都带到了京城,给予了大笔赏赐和一栋宅院。
虽然不如之前在萧国时候富有,但也是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对于萧可言此举,云熠感到很是意外。
文常之所以会留着萧国,先去收复周边的其他小国,是因为萧国是周边国家当中最强大的,国土面积最大,地理位置易守难攻。
乍一听到前线传来萧国愿意归降的消息,文常还以为是萧国诈降呢。
可没想到整个过程竟然会如此顺利,萧国皇室没有做任何反抗的举动。
“母后愈发年老,弟弟不堪重用,我也没有称帝的心思,与其苦苦支撑,还不如趁早归降,百姓们也能少受点儿苦。”
萧可言站在酒楼窗边,看着城外的远山,她的目光好似能够穿过山川河流,看到现在萧城百姓的模样。
文常是个好皇帝,从他这些年治理文国的景象便可以看出来,并且她愿意归降的原因之一,就是文常善待萧国百姓。
“你不怕你在史书上遗臭万年吗?”云熠放下杯子,开口问道。
“历来史书上记载了太多男子的功过,将来若是能有我的一席之地,那也挺好的。”萧可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
她要的从来都只是生前富贵,至于死后的名声愿意怎么评说就怎么评说,根本影响不到她分毫。
就好像她之前随心所欲的收那么多面首,并不在乎别人说她淫.荡.无.耻一样。
她现在活着,还活的很好,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喝酒。”萧可言注意到人来了,放下酒杯转身离开。
云熠从窗口往下看了一眼,只见萧可言和周凌宴上了一辆马车。
即便是归降来了京城,萧可言身边还是带了好几个男人,周凌宴就是其中之一。
看样子这些年他们感情还是不错的,不过萧可言是个乐于享受的人,这就注定了身边不可能只有周凌宴一个男人。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是长公主了,应该不会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的收面首了吧。
云熠思维跳跃着,但很快便被他抛之脑后了。
马上就要到云母的六十岁寿辰了,他准备亲手为她做一件贺礼。
这般想着,云熠亲自去矿山选料子,如火如荼的忙活了起来。
***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把水弄撒了,烫到孩子了,都怪我。”
“小孩子手脚不老实,乱动把杯子碰倒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这怎么能怨你呢?”
“总之就是我不好,如果我把水温试好了再拿给云熠,他也就不会被烫到了,我只是听他的哭声就心疼不已。”
女人柔柔弱弱哭着,男人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哄着。
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让她展露笑颜。
“我早就说过了,让云熠跟着我住,是你们非要带着他,结果现在弄成这副样子,天底下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