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啊，好冷。
冰凉的湖水让原本就中了毒，身体虚弱的陆长泽愈发寒冷。
努力睁开眼睛，拼命想要往上去游。
可他的手臂，却被萧可言用力拽着，让他想要游出水面都没有任何的力气。
萧可言根本就没有怀孕，现在更是想要用鱼死网破的做法，来让他丢掉性命。
同时萧国长公主死在了永安侯府内，如果皇帝不将侯府交出去，给萧国一个交代，萧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若是将侯府交出去，整个侯府上下全都活不下去了。
冰冷的湖水从口鼻涌了进去，陆长泽的大脑反倒是开始清明起来，将萧可言的目地猜了个清清楚楚。
可这些猜测，根本来不及告诉任何人。
那些该死的下人，为什么还没有发现他落水了？
忽然，陆长泽感觉到萧可言拽着他的力道轻了许多。
费劲的睁眼看去，只见萧可言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的像湖底沉去。
到底是多年养尊处优的公主，根本没有多少力气。
侯府内的这湖并虽是人工开凿的，可却并非死水一片，而是引城外的水进来，故而湖下暗藏汹涌流水。
流水会将昏迷过去的人卷出去，不知道会流到什么地方。
“快来人啊，大少爷落水了。”
“公主，快去救公主。”
府内下人，还有萧可言侍女的声音从岸边传来，陆长泽不由心生一丝希望。
眼看着跳下来的人朝着他的方向游过来，陆长泽闭上眼睛，随即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怀有身孕的萧国长公主和陆长泽同时落水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来。
其中陆长泽被救上岸之后便发起了高热，昏迷不醒。
至于长公主萧可言则因为湖底有暗流，一直没有能够将其救起，听闻永安侯府已经派人顺着水流方向去找了。
这种事情流传出来，并非永安侯府的下人嘴巴不严，而是永安侯不仅上奏请御医，还通过京兆府张贴告示寻名医，能够救治好陆长泽的大夫有重金相谢。
如此情形，消息自然不胫而走。
“这都不死？真是命大。”
被众人寻找的萧可言，此刻就在距离永安侯府不远处的宅院当中。
永安侯府的湖水是引城外的水流入府，这栋宅子里的湖同样如此。
萧可言自幼擅长凫水，顺着水流从永安侯府游到这里，过程中虽然有些困难，但她到底是游过来了。
“公主，可需要让还在永安侯府内的人使些力气？”身旁侍女问道。
“不用，随他去。”
本就中毒了，还在冷水里待了那么久的时间，看永安侯府这遍寻名医的样子，想来陆长泽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若是让还留在府内的人动手，反倒是会惹来麻烦。
“公主，云公子来了。”另一个侍女推开房门说道。
云熠刚一进来，扑面而来的就是浓烈的药味儿。
走进屋后，入目的便是萧可言有些苍白的脸色。
到底是在冷水中待了好一会儿，肯定是会感染风寒的，不过她的精气神儿还算可以。
“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萧可言问道。
云熠点点头，说道：“就在外面呢，需要验货吗？”
“不用了，对于你的手艺我还是很有信心的。”那个假的陆长明在侯府内好几个月，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居然带着一张人.皮.面.具。
还有之前在萧国时，云熠易容成周凌宴小厮的模样，就连和那小厮朝夕相处多年的周凌宴都没有发现。
可见云熠的技艺还是很不错的。
萧可言身后的侍女将一只锦盒送到云熠面前。
“这是谢礼。”请人帮忙，自然是要拿出表示来。
云熠打开锦盒看了一眼，那里面金灿灿一片。
这些金子，足够他制作一百张人.皮.面.具的原材料了。
“我再过几天就会离开文国，再见面我们应该就不是同盟了吧。”萧可言喝了口热茶，唇畔含笑问道。
“利尽而散，没什么不好的。”
云熠喝了口茶，也不和萧可言客气，拿起锦盒直接离开。
文常是个有野心的人，等他坐稳了皇位，自然是想要像其他君王一般建功立业，开疆扩土。
而云熠没有入仕的想法，他只要把那一座矿山开采经营好，做一个商贾即可。
所以如果没有意外事情发生，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这次云熠为萧可言制作的人.皮.面.具，是根据萧可言容貌制作。
她需要用自己的死亡，来换取萧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但她又不想真的就这么死了，所以才需要云熠的帮忙。
三天之后清晨，一个早起的渔夫在城外一处河道边上，看到了一个死了的女人，立马将事情上报官府。
府衙派来人，通过女人身上的衣服判断非富即贵，想到永安侯府正在四处找萧国长公主，忙不迭去通知永安侯府。
萧国长公主萧可言死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之前没有得知确切的死讯，总是还抱着期待的。
在死讯传来之后，皇帝立即命大臣商议去萧国报丧事宜，毕竟萧可言的身份摆在那儿呢，她死了不可能不让萧国知道。
更何况，萧可言随行带来的仆从侍女还在呢，萧国也不存在不知道的情况。
因为文常之前有过出使萧国的经验，故而这次去萧国报丧的任务也落到了他身上。
上一次去萧国，文常只是顶着皇子身份的吉祥物，这次他则是使团的领导者。
权利的增加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所带的人自然比之前多了许多。
除了明面上的人，文常还在暗中里带了一些人。
而那些暗中带去的人在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一起回来。
至于他们被用在了什么地方，云熠大概能有一个猜测。
两国之间除却正常的往来，谍报人员也是必不可少的，有些时候能够发挥出不可小觑的力量。
“陆长泽死了。”
在文常从萧国回来的半个月之后，陆长泽的病情再一次复发，这一次许多大夫御医倾尽毕生所学，依旧没有能够挽回他的生命。
云熠眉头轻挑，比他想的要快一些。
他还以为陆长泽能多挺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