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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冲破围城 > 第173章 屡骗孝子壁虎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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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做生意借的钱,到现在还没还上呢。”季母满脸愁容地说。

“那些钱我不是分几次如数给您了吗?”季月朋不解地问。

“你以为那些钱都是白借的?不用还给人家利息了?”

“都是自己家里的亲戚,谁家没钱,借了应急,难道还要利息?”

“你舅家、你姨家的日子,哪家过的宽松?他们手里能有几个钱?还不是娘舔着一张老脸跟外人去借的。即便有不要利息的,人情总是要还的吧?这人情呀,比利息还要贵。与人开口告借,其中的难处有多少?娘哪里忍心对你提起一字半句的。”

季母说着,又撩起衣角擦眼睛。

“这些年,我没白天没黑夜的在山上干活,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了你,怎么一到月朋用钱的时候,你都要出去借了呢?”季父疑惑地问。

“他要用的钱,哪次是个小数?不是几百,也不是几千,都是几万十几万的。咱家是挣下一座金山了?还是一座银山了?”

“咱家是没有银山,更没有金山,可买房子的几万块钱总还是有的吧。”

“有的人啊,话一向说的是真轻巧!好像我只要拿起钥匙,打开家中柜子的门,就有金元宝等在那里似的。请问你是在那片山上挖到金矿了,还是刨到古董了?”

“你不要又阴阳怪气的嫌我没能耐了。当初罗士伟单位那房子多好啊!你能痛快的买下,月朋和子玉结婚这些年也不至于……”

“你不要再提了,我也后悔呢!这事归根结底还不是没钱闹的!当时家里的钱如果凑手,我能不拿出来给月朋买吗?”

“怎么一转眼,家里就有那么多钱了?咱们花钱给出嫁几年的月青买户口倒也说的过去,她的情况特殊。可是你却偷偷背着我们,不但出钱给天龙买了户口,还给他交了几千块钱的入厂风险金,这就太过分了吧?亲生儿子和娘家侄子,他俩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哪个轻?哪个重?”

“谁出钱给天龙买户口,又交风险金了?你这是在血口喷人,在挑拨我和月朋的母子关系。”

季母霍地站起来,虚张声势地盯着季父,伪装成理直气壮的样子质问。

“墙打百板,打的再精细,再厚实,也会有透风的时候。谁出的钱,谁心里最清楚。那几万块钱,没过多久,可是都打了水漂啊!当初那房子买了,现在升值多少倍?暂且不提。只说月朋,如果有房子住着,原本好好的单位,他能不回去上班吗?他会硬逼着自己去下什么海,去做什么生意吗?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连带着子玉和望舒遭了多少罪?那么多钱,每一分,每一厘,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如果是花在了刀刃上,即使再多,我也不会心疼,也不会重提。”

季父怒目相向,哑着嗓子,沉声痛说。

“世上的高人千千万,他们之中又有几个是长着前后眼的?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谁能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单位,说破产就破产了呢?”

季母假意收敛了气势,低声下气地说完,歉疚而无奈地看了季月朋一眼,垂下眼皮,两行泪珠瞬间滴溜溜地落下去。

“爹,事情都过去了,您不要怪娘,也不要同娘生气了,都是我没能耐,挣不来大钱。”

“自古以来,结婚成家过日子,谁家都是应了那句老话:‘男担儿女,女担财’的。谁知道房价会长的这么快呀!当时家里的钱存的都是定期,五年的,只差几个月就到期了。娘还是拿着存折去了银行,想提出来给你买房子的。那天,银行里上班的人有好几个,都很热心,有一个还帮着娘算出了损失的利息,他们都劝我不要提。娘想想也是,那么多的利息,是多少血汗才能换回来的?白白的丢了,换做谁,谁不会心疼?娘不是也想着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去借吗?为此,还差点被你二大娘家的狗给咬着了。”

季母哭诉着,泪水涟涟。

“是呀,你当时好像还摔坏了哪里,对吧?子玉也回来看你了。”

“你扒瞎话也不看看老天,她哪里来看过我!这都好几年了,她踏进过这个家门一次吗?”

“你还知道有老天就好。那次,子玉是一个人来的,还提了点心,她走上龟壳山的山头,站在那里,却看见你好端端地抱着柴火,门里门外,一趟趟的,走进又走出。她即使心里难过,也不愿当场戳穿你,一个人悄悄地跑走了。真可惜了那几包好点心,进了一群鸡的肚子。也不可惜,那群鸡是咱家山上养的。”

“爹,还有这事?子玉怎么从没跟我说起过?”

“这就是子玉那孩子的厚道之处。跟你说了又能怎样?你要是不相信,她心里会更加难过。你要是相信了,你们两个心里都会难过。”

“就几年前大正月里她凭空闹的那一出,也是厚道人该做的吗?从那以后,她回来过吗?平日里不回来也就罢了,过年过节的也不回来,让左邻右舍地看尽了咱们家的笑话。”

“娘,子玉天天上班,她们那样的单位逢年过节最忙,除了后勤员工,其他岗位的人都是全员加班,哪有时间回来。我不是带着望舒回家来,陪着您过年,也陪着您过节了吗?”

“娘是掏心掏肺的对你媳妇好呀!到头来、到头来她竟连这个家也不回了,好好的一个孙子被她弄的和我也不亲了。”

季母说着,又泣不成声地哭上了。

“是呀!都说小孩子是有灵性的。望舒这孩子也是怪了?一向跟谁都亲,怎么就是跟你不亲呢?”

“你、你平白无故的记恨我,现在又巴不得月朋也记恨我,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呀?”

季父懒的再吵,他只是为了季月朋能少喝些迷魂汤,才点到为止。他淡淡地看了季母一眼,又转入正题。

“前两天,他二大娘不是也来咱家了。她说一个多月前,月朋家遭水淹了,子玉和望舒她们娘俩差一点被断了的高压线给电死。你也听到了,怎么就能一点也不动心呢?”

“他二大娘是什么人?她是专看咱们家笑话的。怎么她说的话,你回回都深信不疑呢!城里的高楼大厦,是说淹就淹了的?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她的表侄女和子玉一个单位,亲眼看见的,还会有假?况且月朋家住的是一楼。”

“月朋,这事是真的?”

季月朋没说话,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哎呦!哎呦呦!多亏我和你爹平日行善积德修的好啊,我家的儿媳和孙子才躲过这一……”

没等那个“劫”字完整地吐出口,屋檐下那只再次旁听很久的老壁虎蓦的瞪圆了眼睛,它的尾巴一颤,一泡尿瞬间撒出,一缕清风配合得当,将它捎进屋里,送入季母的嘴里。

季母一愣,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她“呸呸呸”地一叠声吐着唾沫,几乎是跟头骨碌地跑向院里的水缸,舀起一大瓢凉水,疯了似的一边漱口,一边洗脸。

“娘、我娘这是怎么了?”

季母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反常动作,弄的季月朋有些不知所措,季父不说话,只是冲着房檐努了努嘴。

那只老成了精的壁虎见状,七分解气,三分惬意,它吻了一下风的翅膀,分叉的舌头轻轻一弹,又一卷,一只飞蛾即刻做了它的美餐。

在家中只住了一夜,季月朋灰头土脸地回到城里,他不但没拿到钱,又添了几分对季母的愧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