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怡向苏云龙师傅请了假,赶最近的航班回温城去参加郑秋燕的葬礼。
郑秋燕的灵堂就设在达隆鞋厂。王心怡出了机场,就直接打车赶去达隆鞋厂。
郑秋燕的家人看到王心怡过来也很惊讶,因为自从达隆鞋厂分家后,两家人就基本上没有来往了。
灵堂只有郑秋燕的姐姐郑梅和姐夫志伟,还有郑秋燕的儿子女儿。王心怡递上5000元红包交给郑梅说:“梅阿姨,保重身体,节哀顺变。”郑梅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王心怡哭了起来。一旁璐瑶和陆凡也哭了起来。王心怡也哭了。等大家冷静下来后,王心怡擦干了泪水,忙扶郑梅坐下来。
王心怡说:“梅姨,你和志伟叔要多保重身体啊!怎么没见到郑东叔?”
郑梅说:“心怡,你可能还不知道。自从我二妹出事后,郑东他自己的鞋厂天天有供应商来闹事,郑东跟他们理论,说自己鞋厂与达隆鞋厂毫无关系。拿不到钱的供应商听了这话,更生气了。大家一哄而上,把郑东给打了,现在郑东还躺在医院呢。郑东的工厂也被砸个稀巴烂。”
站在一旁的志伟生气的说:“活该被打。今天达隆鞋厂倒闭,一大半的责任在郑东身上。秋燕是不管事的,工厂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授权给郑东管理。”
“你看郑东,有一点担厂长的样子吗?自己在外还办了工厂。达隆鞋厂供应商很多都是跟郑东自己在外开的鞋厂打交道的。郑东再以自己的名义给工厂供货。等于在这中间两头赚。现在秋燕欠供应商的钱,供应商找郑东要,我觉得没毛病啊!就应该让他来还。供应商打他还算轻的。这种人直接抓进公安局才对。”
“按理说,秋燕生前对郑东一家不薄,秋燕去世了,郑东住院了,应该派家里人过来帮忙才是,不声不响,一家人都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和你梅阿姨在秋燕生前没接受她半点好处,现在不仅要料理后事,还要当陆瑶和陆凡的监护人,照顾到他们大学毕业。我们压力很大啊!”
“遭此大劫,秋燕错就错在用错了人,自己不参与达隆鞋厂平时的管理经营。授权不等于弃权啊!多么痛的领悟啊!”
郑梅用力拧了一下志伟的胳膊。又给志伟使了一个眼色,小声的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快别说了。”
志伟把一肚子怨气咽了下去。他点了一根烟,蹲在角落,看向远方。
王心怡唏嘘不已,真没想到舅舅陆兵辛苦创办的鞋厂,这么短时间就倒闭了。如果舅舅陆兵没有去世,鞋厂改革就一定得以推进,现在达隆工厂就是另外一番景象。王心怡非常难受。坐在帐篷搭起来的灵堂,看着如今格外冷清的达隆鞋厂,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鞋厂厂房已经卖了,房东出于过去和郑秋燕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才勉强允许将灵堂设在办公楼的旁边。
陆兵在的时候,陆瑶和陆凡跟王心怡关系都非常不错。王心怡把陆瑶和陆凡两姐妹叫到身边,给她们每人元钱。语重心长的说:“你们要好好学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说完把自己电话号码留给她们。
陆瑶和陆凡也懂事的点点头。她们的眼神充满着对王心怡的感激。王心怡决定继续留下来帮忙。
王心怡坐了一个下午,没几个人过来吊念。过去那些跟郑秋燕要好的企业家朋友,最多都是让司机开车过来送个花圈红包之类的。很多亲戚朋友干脆都没露面。让王心怡体会了一把人走茶凉的感觉。
晚上和她们轮番守夜,没事时,王心怡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工厂里,昔日熟悉的车间,借助手电筒灯光,透过门缝往里面望,里面一片狼藉。她望着自己和舅舅经历千辛万苦建立的厂房,如今成这样子。心中难受极了。
郑秋燕遗体火化的时间定在第二天早上7点10分。由于参加追悼会的人几乎没有,所以在殡仪馆就取消追悼会这个环节。火化后,陆凡端着郑飞燕的骨灰盒,王心怡和她们一起将郑飞燕骨灰盒送到温城郊区一座偏远的墓园安葬。位置也选在山脚下一处角落,因为价位便宜。
王心怡感慨万千,曾经郑秋燕是何等的风光无限,朋友遍天下,去哪里都是座上宾。出门坐得都是豪车,吃得都是山珍海味,财富上亿。有谁能想到死后竟然安葬在这里,送她最后一程也只有5人。这落差难免让人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