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浅浅休息了两个小时,然后开始着手布置北京和长沙的人手和计划,最重要的引子,那烟雾弹的十七个人就是最佳的剧情啊。
无邪浅眠的时候,脑子也没有休息,他一刻不停地运转剖析,他观察过十七个人,他们有的走到一半受不了崩溃跑掉。
还有吓得报警的。
当然,也有倒霉意外死掉的。
这一笔一划都是孽债啊……
他们以最深不可测的城府揣测我的一举一动,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过是随着他们的眼光变幻出的模样罢了。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惊醒的无邪又点了一根烟,他坐在床上,窗户密不透光,黑暗中,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可他忽然意识到他刚经过的那一场血腥的大戏,极有可能是张启元演出来的。
他的情绪,他的表演,他的言辞,他的嬉笑怒骂、一举一动……
都太完美精准了。
全都踩在他们理想的位置!!
无邪不相信完美的,万物都有裂痕,他再次感受到张启元带给他的连绵不绝的恐惧和畏惧。
张启元的目的也很简单,快速的掌控局面。
极强的掌控欲,非常强的表演欲……
无邪一点点增添张启元的标签,他感慨幸好不是他的敌人,不过他也很好奇,这位疯魔头如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呢?
脑洞大一点,无邪甚至觉得,这个疯子来到这里,可能就是老天爷看不下去让他来历劫的!!
这时候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无邪漫无边际的推测。
“老板,车子来了。”
————
沙漠。
从北京直飞落地后换了三次车,张启元很久没有体会这么无聊的赶路时光了,于是他在吉普车上大声的背诵语文课文。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
虽然张启元声情并茂,手舞足蹈,但无邪听得昏昏欲睡,他没有抽烟,偏头看着一望无垠的沙漠,他们正经过大片的胡杨林。
无邪听张启元背课文总有一种梦回自己十八岁的感觉,坐在车里的王蒙已经听睡过去了。
“背点应景的!”
张启元张口就来了一首王维那首经典古诗词,然后翻看课本,发现没什么吟诵沙漠的必背文学:“啊,骆驼祥子算不算?”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呃,这是冬天的……”
“关关,你真的好会点播啊!!”
无邪在沙漠里的身份是摄影师关根,张启元则是关根的助手,只不过他给自己立得人设是想要重开一局读自己心仪大学的理想家……
无邪懒得管张启元这个戏精,他拍醒王蒙,然后对张启元说:“你稍微收敛一点,这里不都是我们的人。”
张启元从包里掏出一对五千克的哑铃,二话没说开始疯狂举铁:“早有预料,放心,我保准让你不虚此行!!”
话音刚落,车子停在兵站,大家下车组建了骆驼队,无邪没有继续嘱咐什么,他觉得说与不说也没有什么分别。
张启元甚至举着哑铃去跟兵哥哥们套近乎,吓得无邪赶快把这个不稳定因素拉回来。
“这一路这么无聊,我找点乐子怎么了?”张启元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无邪把张启元固定在骆驼背上:“放心,乐子很快就来了。”
和考察队会合之后,马老板好一通抱怨无邪的不守时,当然,无邪在这里叫关根,张启元一边看文言文解析,一边琢磨关根这个名字。
啧,关根?
关谁的根?噫~~
张启元凑到无邪跟前,悄悄说:“你好骚哦~”
无邪好不容易摆平马老板,找到向导,看张启元过来,还以为他有什么正经事呢,结果就这!??
无邪把张启元的书放回书包,然后推着张启元坐在桌边,非常诚恳地说:“吃饭!”
这只吃货吞金兽进了沙漠可没地方给他找好吃的!!
向导马日拉喝酒吃肉好不自在,张启元没跟着无邪去请这位沙漠向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邋里邋遢的老登。
张启元啃了几口肉,看马日拉喝酒这么享受,于是也想浅浅饮上几口,但又被无邪拦下了。
无邪对张启元的脾性摸了个大概,关键时候特别靠谱,但是日常生活可能比他还不着调!
无邪端走了张启元的酒杯:“你不能喝,你忘记你多大了?”
十八岁的张启元呲牙:“那你也不准喝!就你这身体,容易喝嗝屁!”
王蒙透明人一样吃吃喝喝,张启元拽着王蒙,非常理直气壮地开始指派王蒙:“你得好好看着他,生命多么珍贵啊!!”
无邪看王蒙成了张启元的玩具,他可以抽身去考察队那边仔细探探底,尤其是那个叫苏难的,不是个好打发的。
马日拉咂咂嘴:“还是美酒最珍贵!”
张启元一同输出,有点饿了,放过王蒙,俩人开始风卷残云消灭桌上的饭菜,这干饭的速度看的酒蒙子马日拉直竖大拇指。
“这位小哥……”
马日拉这句话还没说完呢,无邪忽然扭头盯着马日拉,端着酒杯遥遥一指:“不许喊他小哥。”
张启元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无邪,指着自己的心脏:“关关,你这里装着一个人哦~”
然后开始西子捧心,眨巴着眼睛和无邪对视。
无邪觉得汗毛倒立,吓得他喝了一口酒缓了缓。
虽然无邪被惊走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张启元在这张饭桌上,给他塑造了苦情望夫石的痴情形象,导致马日拉第二天带路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马日拉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也不容易。”
说完,马日拉喝了一口酒,咂咂嘴,摇摇头就去带路了。
留下沙漠中凌乱的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