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中心,摩天大楼。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平视角度的明珠塔尖顶。
望眼看去,浦江两岸风光无限。
与窗外明媚的城市景色相比,室内静谧空旷。
容珩的办公室是欧式简洁风,只有纯净的黑白两色。
此时,办公桌边,季林汇报完工作事宜,顿了顿。
容珩察觉到他的迟疑,“还有事?”
“有个八卦。”
容珩抬眸,如冰锥般刺骨的寒锁定了季林。
季林赶紧补充,“是跟江小姐有关的。”
听到江雪砚的名字,男人身上泛起的冷意才稍稍褪去。
他双手离开电脑键盘,喉结滚动,吐出一个字。
“说。”
“舒美瑜最近搞黄了辛蓝所有剧本,还有大部分代言。”
“她还……把辛蓝正在拍的戏搞停了。”
“舒美瑜应该是猜到是您出手……”
所以她才不遗余力往死里整辛蓝。
不整辛蓝,舒美瑜百分百会死。
整辛蓝,她还能有一线生机。
辛蓝蹦跶得那么欢,若是按照他的形式作风,早就把她和背后的人按死不能翻身了。
江雪砚不想容珩出手,容珩就忍耐着。
舒美瑜还算是比较聪明,难得做了一件容珩想做却没做的事。
容珩一个眼神,季林便懂了他的意思。
这么识趣的人。
也不是不能继续留着。
……
世纪酒店,金碧辉煌。
这里是魔都有名的销金窟。
因能看到浦江夜景而出名。
普通标间一晚都要3000起步,套房一晚五万。
此时,世纪酒店26楼套房里窗帘紧紧拉着,只有厕所发出的微弱灯光。
“滴——”
门禁被刷开的声音响起。
“啪嗒。”
来人开了灯。
灯光刺眼明亮,激得周康眯起眼,等他双眼适应光线后,才看清套房全貌。
凌乱的房间,散乱的家具。
星星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未散尽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述的味道。
有血腥味,更有男女交媾的淫靡气息。
窗帘后面动了动。
周康才注意到在窗帘上有大片大片干透的鲜血。
“叶兰,你搞什么?”
“你知道把这里搞这么脏要赔多少钱吗!?”
窗帘后面没有反应,像死一样安静。
周康进来关上门,语气里不耐烦居多。
他扯着嗓门训斥,套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也不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我告诉你,这是必经之路。”
“别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不知道你做给谁看。”
“所有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你看到那些明星光鲜亮丽,哪个背后没有金主和资本。”
“就跟你关系挺好那个江雪砚,人家就是傍上陆影帝背后的资本,一路飞黄腾达。”
窗帘后,叶兰赤裸着身体把自己缩在窗帘里,整个人缩得极小。
手腕处几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往外流着血。
顺着手臂,蜿蜒往下,浸染在窗帘和地板上。
而她双眼失神,眼眸低垂,整个人藏在暗处,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只有听到江雪砚名字时,她的手指才动了动。
《选秀101》因为嘉宾和节目组的黑料人气热度一落千丈。
再加上有p营,既有实力,又有话题度,直接让《选秀101》没了关注。
悄无声息地糊了。
101的选手,哪怕背后怎么捧,也无法在观众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叶兰蹭了江雪砚流量,涨了一些关注,擦着边成团成功。
她们的团和StAR女团比起来,嗯,很糊。
江雪砚忙着做专辑,录综艺的时候。
经纪公司还想营销叶兰和江雪砚的姐妹情,不过江雪砚没有继续回复,就导致越来越多的人不太买账。
叶兰失去了她的价值。
而后,她就被卖了。
卖给了一个五十几的老头。
对方是地产行业大亨,有钱,在圈内有人脉。
陪一晚,换一个综艺。
还有二十万。
叶兰不愿意,也没办法,她就被灌了药。
嗯,是那种意识清醒,却浑身无力没法动弹的药。
昨晚的一切,她全都清楚地感知得到。
一切结束后,老头在旁边睡得香甜,可她一直清醒着。
眼泪像决堤的大坝,止也止不住。
她好脏。
她的一切毁了。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对她?
她这辈子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药效过去之后,叶兰甚至都没有力气清理自己。
她砸碎杯子,用碎玻璃片狠狠割开自己的手腕。
玻璃片很钝,需要用力才能将皮肉割开,她割了好几道。
鲜血涌出的瞬间,叶兰浑身一松。
解脱了。
她昏昏沉沉睡去。
醒来之后,自己躺在血泊里,还没死。
碎玻璃片并不如刀刃那般锋利,她的凝血系统已经将部分伤口止住了血,只有较深的,还在汩汩涌出血液。
“喂,我跟你讲话!”
藏身的窗帘被暴力扯开,叶兰吃痛,冷汗冒出,仍一声不吭。
“想想人家江雪砚,新专辑都两亿销量了。”
“你还在这里自怨自艾,你就是比不上人家,你什么也不是。”
“都是一个节目出来的,你命贱,人家命好呗。”
男人狠狠握住叶兰的下巴,“我告诉你,公司等着你赚钱,你最好老实配合治疗。”
银行卡甩到叶兰脸上,“诺,这里是金主给的,对方很不满意你的表现,扣了十万。”
叶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连死也不怕,按理说对其他事情也应该都是无所畏惧的。
“不用逼我,我不想活了。”
她声音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嗓子就像被刀片划着一样疼。
周康冷笑,“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
圈内的小明星,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接受不了嚷着要自杀要报警的。
但尝到金钱和权势的滋味之后,小明星们已经争着抢着要金主宠幸了。
“你如果要自杀,直接从26楼跳下去多方便。”
“还割腕。”
“哈哈哈哈哈哈,你根本就不敢死。”
叶兰沉默了。
她原来……是不敢死么……
哈哈哈哈哈哈。
人绝望到极致的时候,是想笑的。
叶兰就是这样。
笑声从她破碎的喉咙之中溢出。
怪异,支离。
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
懦弱,无能,废物……
叶兰拿过卫生纸开始处理手腕上的伤口,一层一层按压上去止血。
死不了。
那就继续活着吧。
“我没伺候好楚老板是我的错,周哥,下次有机会,记得帮我争取向楚老板赔罪。”
周康挑眉,叶兰转变这么快,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他没多想,欣然接受,“你能想通是最好的。”
“别看江雪砚现在那么风光,你多陪陪楚总,将来不比她差。”
江雪砚的名字像是刺痛了叶兰一般,“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