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
秋高气爽,丹桂飘香。
昭昭又迎来了凤栖那带有哲学的简答环节。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嘴唇紧抿,手指不安地缠绕在一起,老老实实地坐在石凳上。
在昭昭面对面的凤栖目光犀利,开口询问道:
“昭昭小姐,你应该最清楚,我们涂山狐妖靠的是通过苦情树感悟他人情感来提升自我修炼。
告诉我,如果没有强大的统治者,涂山,又或者说这个天地,这个世间,该会如何?”
对于凤栖的问题,一旁看着的白月初摸着下巴,不禁蹙眉思考道:
“嗯……统治吗?哼……天下无大小国,皆天之邑也。人无幼长贵贱,皆天下之臣也。
国与国之间,没有强弱的分别,人与人之间,没有长幼贵贱的差别。这个世界都应该是一种完全平等的关系。
就算要有,也是用推选的方式选出大家所认为的统治者,这样他们才能心甘情愿的听从调遣,相互爱戴。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统治者才对…”
小黑子脸上满是鄙夷,直接就是一顿嘲讽输出:
“嘁!什么心甘情愿?相互爱戴?我爱你妈麻花儿爱,想得倒挺美,整天就看不惯用“爱”上来装一逼波的人,打不过就用“爱”来讲道理,打得过谁理你啊?老子就是硬道理!”
而昭昭却抬起眸,直视着凤栖,不假思索的答道: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
凤栖听到昭昭的回答,不禁微微挑眉,脸上带着欣慰之色,笑道:
“不错,昭昭小姐回答的倒出乎我的意料,想的更通透,我还以为你会用“爱”来感化一切,来反驳我呢。
呵呵呵……“爱”呀,只是一种让人感到恶心的慰藉,它是弱者乞求强者,给予他们不应该得到的东西时候的慰藉。”
闻言,白月初等人不由陷入一阵恍惚。
昭昭却讪笑的挠挠头,一语点破了凤栖话中内涵的关键:
“凤栖姨母此言一出,似乎是在暗示,世间唯有武力才是王道,善恶爱恨皆不足论?”
凤栖的脸上掠过一抹讶异,显然未曾料到涂山昭昭并未全然落入她的逻辑圈套。
但凤栖并没有因此而面露难色,而是爽朗的大方承认道:
“是的,昭昭小姐。武力是解决一切矛盾的唯一方法,而爱,绝对不是。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我是在强词夺理,可有些人嘴上说不喜欢武力,可偏偏,就是要用武力来解决。”
昭昭理解性的点了点头,似有所悟道:
“凤栖姨母见解独到,令人钦佩。那么,我是否可以进一步的理解为:
手上没有剑,和有剑不用,不是一回事?”
此语一出,凤栖骤然沉默,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昭昭。
仿佛在这一刻,她意识到了昭昭话语中的“陷阱”。
乍看之下,昭昭此言并无不妥,但凤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承认这句话的背后,到底会对自己刚才所说的言论会产生有多么不利的“坑”。
观看的白月初若有所思,随后瞬间理解到了涂山昭昭的意思,沉声道:
“一旦承认昭昭姐的观点,便等于在某种程度上默认了“武力虽强,但智慧与克制同样重要”的隐含意义,这无疑会削弱凤栖之前所强调的“武力至上”的立场。
若是不承认,又似乎是在否定昭昭姐的言论,进而也间接否定了凤栖先前所说的话,显得自相矛盾。”
王富贵推了推眼镜,认真道:
“这种不仅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锋芒,还以一种看似无害的方式,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层面。
承认与否,都似乎对凤栖不利,但却又都暗含了凤栖的某种意图,进退两难。
这种手段……更像是——阳谋?!”
白月初一听,顿时无所谓的耸耸肩,了然的笑道:
“阳谋?哼哼哼……可算知道容老板那骨子里的谋略,从哪来的了。
不过……容老板更贴切“见不得光”的阴谋。
嘶……要是搞昭老板那套“光明正大”的阳谋。
呃……好像两个也玩不过哈……”
小黑子盯着此刻的涂山昭昭,心中暗自嘀咕:
难怪首次在外边的时候,会被某只无聊的吗喽冠以勉强合格的“实验品”。
而昭昭见凤栖久久不说话,脑袋上不由的冒出三连问号,可随后细细一想,立马了然:
嘿嘿!果然,钱老诚不欺我!嘻嘻!???
望着昭昭展露出那般的神情,凤栖顿时感到一阵“心力交瘁”。
她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挤出一丝略带尴尬的笑容:
“昭昭小姐,今天的训练可以暂时搁置,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嗯?这么快啊?那凤栖姨母你也注意休息,我先走了,拜拜!”
目送着昭昭逐渐远去的身影,凤栖眼眸微眯。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亲自陪伴在昭昭身边,却感觉仍然难以捉摸透昭昭的“真实”性情。
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如水中月般难以完全把握。
这种感觉,真是令人……心痒难耐!
画面一转。
昭昭悠然自得地以双手为枕,斜倚在苦情树旁。
呼——现在,舒坦多了。?>?o?
这时,耳畔回响着红红在深刻体会苦情树力量后所提出的疑问。
“姐姐,爱和恨是什么?”
昭昭没想到红红这开局一问直接给自己上强度。
她条件性的立马正襟危坐,咳嗽了声,认真道:
“咳咳……!这个问题很深奥,最好的理解就是:
爱能使人憧憬未来,能使人对未来充满希望。
而恨,只会让人想到过去那些痛苦的往事。”
听罢,红红懵懂的点点头,再次问道:
“姐姐,那我的名字为什么要叫红红?不叫别的?”
这一问“打”的昭昭再次措手不及,刚喝下去的水立马呛住了她的鼻腔、口腔直达上颚:
“噗——咳咳咳咳咳咳……”
不是!红红你的思维跳的太快了吧?
昭昭擦了擦嘴角边的水渍,笑着解释道:
“因为红色,是姐姐认为最好的字,也会让姐姐想到那位最伟大的教员。
它是信仰,是依靠,是力量。
不是跟红红很像吗?”
涂山红红好奇的眨了眨眸子,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昭昭姐用“最伟大”的一个词语,形容的不是身边人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人。
“最伟大的教员?那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昭昭轻轻抚了抚红红的小脑袋,笑声清朗地说道:
“教员可以指任何人,传道授业解惑者,皆可称为“教员”。
至于我所说的那位教员,他的名字嘛……你可以称他为——子任先生。”
微风拂过,苦情树的枝桠随之轻轻摆动。
数日后。
涂山凤栖面对昭昭想出去的念头感到惊讶,毕竟按她所理解认为:
在外受“欺负”后多多少少会有恐惧,不敢再次踏出才是。
在听完昭昭的一番说辞后,凤栖眼神流转:
‘不经历风雨,怎能茁壮成长?’
呵呵呵……那昭昭小姐不会介意,这“风雨”更大些,对吧?
在答应下昭昭并交代了些无痛不痒的闲言碎语后。
昭昭就此再次离开涂山。
前往西西域。
至此,昭昭这就在厉雪扬和梵云飞两人的婚礼上碰面,只是过程有些尴尬。
而与此同时。
中原境内。
王权山庄。
“暮儿,去边境斩龙妖的时候,试着多了解一下爹为你物色的未婚妻——厉雪扬,可明白?”
王权景行面容严肃,王权无暮作揖应下。
“孩儿明白。”
这话一出。
王富贵顿时不淡定了。
“等等等等等下!无暮的未婚妻是……是厉雪扬!?”
让我们回到土狗与军娘最开始的续缘画面。
“哈哈哈哈!王富贵让你乱泡妞儿,泡到自家人的未婚妻了,这下泡开心了吧!?哈哈哈哈……!”
白月初捧腹大笑,王富贵咬牙反驳:
“喂!那时候我哪知道啊!再说了,前世是前世,今世是今世,不准相提并论!”
苏苏这时却紧皱眉头,小手摸着下巴,小脸严肃道:
“军娘姐姐和暮哥哥是未婚夫妻关系,可现在军娘姐姐和土狗哥哥结婚了,昭昭姐姐又被提要和土狗哥哥结婚,可昭昭姐姐喜欢暮哥哥……道士哥哥,苏苏头好乱啊!”
苏苏的分析让白月初顿感一阵迷糊,不只是他,王富贵和小黑子也不由脑子混乱。
经过大脑的细细琢磨,苏苏顿时恍然大悟:
“哦!苏苏知道啦!原来……强大的狐狸精都是需要当小……。”
白月初吓的一激灵,赶忙捂住苏苏的嘴巴,立马找补道:
“唉唉唉!小蠢货这话不能乱说!应该叫“错点鸳鸯嫁对郎”。”
小黑子却不认为苏苏这是在乱说:
“话糙理不糙,那俩狐妖确实够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