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尘嘴角扬起,明明是笑比哭还难看:“也许上天看不过去我要作恶,让我从山上摔了下来,原以为必死无疑,心里想着就这样死了也好过被那人侮辱。
可偏偏让我遇到了你,你救了我,可我啊被毒蝎草划伤,毒蝎草的毒入身体后痛觉丧失,几日后反噬全身剧烈疼痛,最后也是要死的,说起来可笑,能起死回生的李神医居然没看出来毒蝎草之毒。”
李莲花有些心虚:原来如此。那这知薇姑娘最开始对自己医术的怀疑,又问不出来哪里伤到都解释的通了,毒蝎草?
“下山后,被抓到,我以为死前还要被人侮辱,谁知刘明沾了我染了毒蝎草的血,就昏厥毒发,我知道只是触摸不会中毒,出现晕厥说明我这毒血算是诱因,他本就要死的,可又偏偏是你救了他。
李神医,李大夫,当真医术高明,我想怨你,可又是你让我逃过一劫。 我不懂,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刘家总是被眷顾?”
李莲花是真没想到这样的小丫头,再次震惊了一下又恢复了风轻云淡,这心里可一点儿不平静。
同尘看到李莲花神色恢复如常,心里的难受消散。
“知薇姑娘,我救不了那刘明。”也无人能救他。
“当真?”看着李莲花如此笃定的神色:“老天爷还真是爱捉弄人,还是都要死,都是报应。”
“笑的真丑。说的这么凶,不是什么都没做,背篓里明明全是草药,嘴硬心软。”李莲花双手打开,抬起手指弹了一下同尘的额头:“知薇姑娘,你的毒会有办法解的。人死如灯灭,从前的恩怨也该随风而逝,放下吧。”
同尘手抚摸额头:“我……”
“好了,狐狸精都饿了,我去做饭,晚会儿我送你回去。”
“谢谢。”
同尘走上前一步,脚一软,向前跌倒。不疼是不疼,总让同尘忽视扭伤。
李莲花抓住同尘手臂,没让人摔倒。
“疼。”
“你,恢复知觉了?”
“好像,是的。”同尘连忙给自己把脉。
“你会医术?”
“这些年,在义馆和王仵作学了一点。”
突然惊喜:“好像,解毒了,知觉在慢慢恢复。”
“因祸得福,看来老天确实爱开玩笑,知薇姑娘往后的日子还长。”
看着李莲花忽悠别人,又被自己忽悠成功,内心笑了:傻瓜笨蛋,毒蝎草就是这毒丸的解药,入嘴就发现了,只是这草生长在阴暗潮湿的石头下,不可能长在山顶。就让他这么认为吧。
李莲花把同尘扶坐,自己去灶台忙着做饭。
“对了,刚刚站了许久,你的扭伤还有腿上的伤再看一下。”
“好。”
“我初到烟花城了解的也是众所周知的东西,这刘府还要再打交道,你我性命都悬在此处,姑娘可以和我说说这刘府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应该的。”同尘点点头:“刘师爷是十五年做上师爷的,此后横行霸道。
烟花城供给整个大熙烟火,同时也是最大的雷火产地。
刘师爷初上任那一年是知府空缺,暂代管理烟花城并统领火器库监管雷火火药督造,一年后知府上任,二人开始夺权,第一任知府上任三年,死于意外落水。
第二任知府在当今皇帝登基时也就是十二年前上任,任职四年,重病卸任,卸任后一年去世,第二任知府与刘师爷一开始狼狈为奸,后来不知为何又分道扬镳。
知府之位又空缺一年,如今周宏周知府上任,在位七年,可以说与刘师爷分庭抗礼,至少表面上看是旗鼓相当。”
李莲花心里有了计较,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雷火,这刘家会不会私自倒卖雷火?
“烟花城内刘师爷可以说是一言堂,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说完还惨笑了一下:“ 刘师爷只认银子,有些人喜欢的紧,再难的难处银子够,天捅个窟窿都能填上,有些人则是敢怒不敢言。
刘府富庶辉煌至极,城里孩童都知道,刘家的银子能铺满整个烟花城。”
“当今陛下治国严谨,为何不去京城报官。”
“不行的,怎会没有人去呢?可刘师爷有钱有权有人脉,京城有后台,周知府是小地方调任,出了烟花城性命难保,平民百姓无力对抗,富贵人家,更多的是靠着刘家发家,不愿到手的富贵付诸东流。再者没有证据,如何告发。”
“人有二心,确实难做。”
“刘师爷身边有三大高手,百余护卫,烟花城稍微有点武力的都在刘师爷手下。”
“那这周知府还能和刘师爷势均力敌,也是奇人。”
“也可能是刘师爷故意的,烟花城知府再出事太多,太显眼了。”
“言之有理。”
饭菜入锅,李莲花倒了一杯水喝。
“刘家三大高手,第一个就是段常青,大家都说他是第一高手,那刀对着你的那个,从刘师爷在他就跟随在侧,很多人亲眼看到,当年有人刺杀刘师爷,段常青手无利刃,一人反杀二十多杀手。
八年前朱珏出现,说是武功三人最弱的,可王仵作就是他打死的,我亲眼看到的。”
李莲花点点头,给同尘倒水。
“两年前万金来到烟花城,就这个万金特别恐怖,到现在没人看过他的样貌,所有近身的都死在他的刀下了。帮着刘师爷打掉了周知府联合的不少势力。说是武功仅次于段常青。
其实,所有和刘师爷作对的,全都死了。” 李莲花:“万金?”
屠戮刀万金,万人册第一百,笛飞声亲卫队的人,笛飞声亲卫队的人不记录在册,说是保护笛飞声的,实际上是帮他找人打架。
李莲花拿起水杯:“不是不说话,是他是个哑巴。”
是这么回事,笛飞声真的很缠人,他的护卫队
有次是万金跟着李相夷,给跟烦了,李相夷把人抓了,封了穴位不让人动。
“不许传回我的位置,听到没。”
“……”
“说话。”
“……”
“我也没点哑穴,嘴这么硬吗?”
笛飞声突然背后出现,扬起笑脸:“你是打算让哑巴开口说话。”
总之, 那真是李相夷为数不多认真对笛飞声动手的时候。
“你知道他?那他是不是和传言中一样武功特别高。”
李莲花呛了水:“咳咳……武功啊,也就那样吧。我不太懂。”
同尘内心:装的心真累,没眼看。
“刘明公子今年四十二,先后娶了三位夫人先后亡故,第一位是不堪被刘明毒打,上吊死的,第二位夫人是第二任知府的女儿,随着知府去了,第三位是良善富商之女,后来富商知晓刘家做事,想要大义灭亲,出城时全家被土匪洗劫,那位夫人也被活活打死。”
“还真是凶残。”李莲花摸到了刎颈剑柄。
“姑娘好像在讲故事,讲别人的故事。”
同尘心里紧张起来:被发现了吗?
“如李神医所言,从前我,非我,那我现在讲的可不就是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