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尘想着李相夷那天对于命的满不在乎,天下第一输了一次比武就要死要活的吗?又摇了摇头,李相夷不是这样的人。
同尘离开普度寺,带着疑惑前往四顾门,四顾门门庭稀落。
“竟然是这副景相。”不过半年,就是高楼起高楼塌,变化真快。
进入四顾门里面,门内弟子仍然有病态横躺竖卧的。几乎是药童在上药,看着这伤,火药烧伤。
同尘进入也没有人阻拦,同尘按着记忆,走向议事堂,就听见。
肖紫衿:“已经半个月了,门主尸身迟迟找不到,四顾门岌岌可危,已经撑不下去了,解散已经是大势所趋,无法再拖。”
何璋:“四顾门损失惨重,两位门主没了,无人主事成,还是散了吧。”
石水“我不同意,门主没死 。”
石水拿出青雀鞭仍然阻拦。
肖紫衿:“门主若是活着为何迟迟不回?”
乔婉娩:“我也相信相夷没死,他不会死,他只是,只是……只是在怪我,不愿意回来罢了,是我,若不是我,相夷一定会回来的。” 白江鹑“我也觉得不应该解散四顾门。”
肖紫衿:“若是不解散谁来主持大局,谁来胜任武林盟主之位。”
“唉……”
肖紫衿继续“门内弟子抚恤,周围误伤的百姓抚恤,库房已经空了。杏林院林院主,四顾门元老五十八位弟兄身死,血海之处,尸身都找不到,这四顾门如何支撑。”
“唉……”一群人垂头丧气。
辛楚牧拖着受伤的身体,看着这些人。
“如今为了赔偿家属,四顾门和百川院的地契均需要抵押。”
乔婉娩“四顾门即使解散,我也不会让四顾门抵押给其他人的,门内弟子或受伤或死亡补偿家人,我来出,四顾门地契归我。”
“阿娩,门主已经去了,接受现实吧,你留着这地契又有什么用?”
“算是我给门中弟子尽心,地契归我。”
纪汉佛:“百川院地契已经抵给天机山庄了。”
薛同尘嘲笑“这就是你的四顾门啊。”
“什么人在外面?”
同尘还是躲开了。
“是门主回来了吗?”
“没有人。”
辛楚牧:“四顾门解散,然后呢?继续说”
纪汉佛:“四顾门是江湖门派解散,百川院可以留下,处理江湖事定江湖刑法一直是百川院在做。我与江鹑,石水,比丘四人,可以维系百川院运作。”
“那云院主呢?”
石水:“他去东海找门主去了。昨日才回,有些悲伤过度,神情恍惚。”
肖紫衿:“我以护法之令,三日后,昭告天下,于小青山后山为门主立下衣冠冢,供大家祭拜,并请门主灵牌入天下英杰殿,宣布解散四顾门,四顾门内想留下的入百川院,我与阿娩会协助。”
石水开始落泪:“辛院主也是护法,还没有说话,辛院主你不会让四顾门解散的对不对。”
“我入四顾门是为了李相夷,李相夷不在的四顾门我也自请离去。”
“那百川院?”
“呵……缘分已尽,我会继续找门主,你们自便。”
“辛院主。”
“都散了吧,我扶阿娩回山庄,各位请便。” “真是一场大戏。”
薛同尘,沿着记忆进入库房,拿了壶酒。“李相夷,你说说你,你把我的家弄没了。”
说着又前往百川院。
*
百川院内同尘拿着酒,看着那三人形色匆匆。
“还有好戏?”
屋子内
“碧茶之毒是我下的,我有解药啊,要尽快找到门主,给门主解毒啊。”
“云彼丘竟然是你。”
石水“叛徒”说着一剑刺穿云彼丘。
同尘评论:“还算像个人。”
纪汉佛:“石水此事还有待查清,不可冲动。”
“碧茶之毒,天下至毒” 白江鹑,拿起云彼丘所说的解药“这就是普通的甘草嘛。”
云彼丘:“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害死了门主,是我,不对门主有独门心法扬州慢,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纪汉佛“比丘,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阿谯是金鸳盟圣女,角丽谯。”
“你救回来那个女子。”
“是,她说想避免门主和那笛飞声决战”
白江鹑恨铁不成钢:“她说你就信了。云彼丘啊云彼丘,你糊涂啊。”
纪汉佛:“你也是被蒙骗,罪不至死。”
“他该死”
“四顾门解散已成定局,我们好不容易留下百川院,门主若在,也必然不愿意百川院也散了,这是门主的心血。若是比丘之事闹得人尽皆知,百川院还有何颜面,此事除了我们四个,断不能再让外人知晓。”
“江鹑,你给比丘包扎一下吧。”
“碧茶之毒,身边人下的,”同尘想动手,又放下“你自己的恩怨,还是你自己解决吧。”*
一壶酒接一壶酒。
夜半三更,同尘来到了后院,作为西隐的时候,也曾在此看到李相夷习武练剑,身影无处不在。“李相夷,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若我是你,我会怎么处理呢?”
“醉了吗?好像是,那就是醉了吧。”同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剑,拿着学着李相夷的招式相夷太剑六十四式,而后习得自己的。“醒来就不记得了。”即使五年没有右手持剑,可剑仿佛从未离开过,一招一式,仍是流畅无比。
乔婉娩独自来到后院,喘疾发作,看着那边的身影 “相夷,你回来了是不是,相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给你写那封信的,只是追着你太累了,相夷,你听我解释,是我害死了你,都是我,若不是我在你比武前写了那封信,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说着握住了同尘的手臂,同尘抬手点了睡穴。又以银针帮着疏通。
同尘看着乔婉娩问:“是生离痛,还是死别痛?李相夷说过我是他家人,你也说过你是我的家人,你们都说四顾门是我的家,可是你害死他了,算不清,四顾门也没了,我的家又没了。”
感受到远处来人,肖紫衿带着丫鬟前来寻人。
“阿娩你怎么睡在这里。”
“紫衿……怎么是你,我刚刚看到相夷回来了,相夷回来了”
“阿娩,你清醒一点,李相夷死了。”
“他回来了,只是不肯见我,你看,这有把剑,一定是他回来了。”
“去查,今日有人进来了吗。”
“今日无人禀报 ,有人来。”
“阿娩是你太过忧伤了,你这样我也很难过。”
乔婉娩看着身侧的剑,抱着哭泣。
“找少师,找到少师就能找到相夷了,少师剑他从不离手。”
“阿娩……”
乔婉娩已经语无伦次“紫衿,我要找到他,是我害死了他。”
“那封信你早在两个月前就给了李相夷,他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若是我拦着他,他就不会死了。”
“是他自负武功天下第一,和你无关。”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阿娩,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嘛?”
“要找到相夷找少师。”
“我答应你,和你一起找少师。”
肖紫衿:“阿娩”“去找医师”
肖紫衿:李相夷,为何你死了也如此阴魂不散。
同尘,自己的心又隐隐作痛,最终还是飞离了小青山,漫无目的的走,还是走回了东海边。
看着李相夷坐在海边,一轮弯月。
“你说世上再无李相夷,可你还在这里。”
“李相夷,你的心还没死对吧,你在等他们来吗?”
“有点看不懂你了,以你的性格应该直接杀回四顾门,可又好像理解,被伤的这么重想要逃避也正常。”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一个人坐在海边,一个人站着看海边的人,直到天亮。
海边那人又昏倒了。
另一个,倚靠在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