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走向前去,说了句:“苏伯伯好。”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坐在对面。
此时我注意到,说是晚宴,不过桌子上并没有太多的饭菜,也没有交际用的酒。
我看到了李茂,他的神情很是复杂,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怕苏高,他时不时的会瞟一眼苏高,然后欲言又止地抿抿嘴唇。
我没有露怯,开口说道:“苏伯伯,李总,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见面,不过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你们二人同时找我是为了什么……按理说,我和你们没有瓜葛,包括苏子寒。”
苏高的嘴角略微有些抽搐,他没有多说什么,靠在了座椅上。
见他面露不悦,我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紧接着李茂就开口说:“肖总,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嗯?我能有什么可帮你的。”
他的眼角闪过一抹悲伤,“帮我劝劝子寒,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最近变得很奇怪。”
“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子寒变得越来越奇怪,也不怕你笑话,她不愿与我交流,我问她什么她也不说。最……最重要的是,最近她跟我提结婚的事情,她说她……。”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气氛在苏高的一声呵斥下变得微妙。
这段时间我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但能称得上震惊的,唯独这一件。
“我知道你之前和子寒有过一段感情,肖逝,你也别怪我会联想到你头上……自家的孩子我自己知道,我的妮子太重感情,我知道是你做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这才让她……所以我希望你适可而止……不要跟我说你没有,因为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我点上了一支烟,想看看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能让苏高这样说我,即便心里再有波澜,我仍是心平气和地说:“需要我做些什么,李总,苏总,你们直说就行……我讨厌威胁。”
李茂开口想说,却被苏高打断:“我要你去跟子寒说清楚,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们之间的关系必须断绝,不再相见!……”
“好!”
没等他说完,我就一口答应,我知道,接下来他肯定还会说什么条件,不过我不需要到那一步,这样的狗血反而更让我不屑。
疾步走出了皇朝会,等再次感受到清凉的晚风之时,我的心才稍稍有些平静。
“等一下,等一下!”
我站定,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李茂,下意识皱眉看着他。
“肖逝,你等一下。”
我点上了一支烟,倒想看看他要说什么。
“苏伯今天的心情不好,话有些重,你别往心里去。”
“不要假惺惺的,开门见山,磨叽!”
他搓了搓手,眼神瞟向别处,明显的有些不自信。
“肖先生,我想跟你说……其实,我特别特别爱子寒,真的!”
“嗯?”
“哦,我的意思是我们那么早结婚其实大部分都是因为商业联姻,所以……你们分开后一切才会显得那么快。”
“哦。”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不过他还是稍显倔强地说:“所以……肖总,我想真诚的想请你帮个忙,我爱她,可走不到子寒的心里,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你知道。”
我并没有着急回答些什么,而是问他说:“李茂,不是听说你和子寒是青梅竹马吗?我觉得,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到这个层面吧。”
“青梅竹马?”他笑了笑,“那只是一个噱头而已,谁不喜欢这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呢?我一手编纂了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让我自己看起来能够与她更加般配,也是为了骗过不知情的众人,让他们看起来这个婚姻是两情相悦……可我并没有在这个故事里迷恋,我看清了自己内心的定位,这也是我能够拉下脸皮来找你帮忙的原因。”
我看着一丝不苟说着这些话的李茂,他绅士,又深情,只可惜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我叹了口气,“你,在爱情上也太过卑微了!”
“肖先生,不管你怎么说,我只希望你帮我一个忙……真的恳求你!”
我点了点头,说道:“事实上,就算你不过来找我,我也会去做的……这对我而言,早就变成了一件小事,呵呵!话又说回来,我又凭什么对你说教呢?明明自己的处境更糟糕……不过,身为过来人,李茂,我劝你一句,不要再这么下去了,要不然,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
“我说的不是爱情,我说的是你的心,你的心该改变了,该有一个剧变了!”
……
……
江城的夜依然是那样的灯火通明,结束了和李茂的对话,我冒着小雨一路来到了月湖。
湖边有好几对谈情说爱的情侣,不用想,他们都是从江城大学出来“巩固感情”的。
“还真是会挑一个好时间,连这雨都给他们带来了情调,呵呵……”
我说着,却感叹自己,我爱雨,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每次下雨都会带来一次不幸,好像是天公与我作对。
……
回到了巴掌大的小屋里,躺在小床上,我眯着眼睛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
突然,我觉得好冷,我翻了个身,离窗户远了点,可还是缓解不了这寒意,我找来一个被子盖上,还是冷得不行。
可这是我最后的被子了,我蜷缩在里面打着寒战,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看到了火山爆发溅射出的岩浆;目睹了扑面而来,极具压迫感的海浪;也看到了摧枯拉朽,横扫一切的台风。
可我见不到一丝人影,梦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经历着一切,大叫着,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呃啊……”
我嘶哑着嗓子张了张嘴,脑袋一阵胀痛,稍微清醒了一点,我又发现喉咙一阵剧痛,就连被子也被汗水浸湿,我想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自己连起身都是一件难事。
就这样,我在床上蜷缩了老半天,仍不见丝毫缓解,甚至越来越严重,连意识都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不怕死,只是觉得这个世上还有我没完成的责任,我艰难地转过身,摸出了兜里的手机,找到了陈晓宇的电话号,拨打了过去。
电话被接通,我嘶哑着嗓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能我所想的和我说的早已不是同一个字。
随后我便失去了意识,再次陷入了那种混沌状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