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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黎这次没有找将她投河的妇人和村民,只单单找到了“姐姐”。

姐姐看到一身肃杀的陆黎,身子吓得抖成了筛糠。

虽然眼前的人看上去已有二十多岁,但不知为何,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的妹妹。

因为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有独一无二的红色发尾,这样的容貌世上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人......

姐姐颤着声音问:“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其实她更想说,你怎么会回来......

只是看到陆黎带着杀意的眼神,她没有勇气再问。

陆黎从腰间掏出匕首,轻轻抵在了姐姐的脸颊上。

“你是不是很在意容貌。”

姐姐吓得魂不附体,脸色惨白:“你要干什么......”

“因为你的谎言害我一条命,如今我毁你的容,你觉得如何。”陆黎面无表情地说。

“不要,不要......”姐姐不停地哀求。

“我觉得于你不亏,毕竟你做的恶事,不止是撒谎。”

事实上,姐姐出于嫉妒,从小就喜欢陷害妹妹。

比如妇人刚把费劲洗好的衣服晾到竹竿上,姐姐就会偷偷把它们拽下来扔到地上,然后向妇人告状,说是妹妹调皮,让衣服沾满了泥土。

又比如,姐姐会偷吃家里过节准备的糕点,再嫁祸给妹妹,引起爹娘的反感。

更有甚者,姐姐会在妹妹过生辰的那天,悄悄捂死家里的猪仔。

让爹娘和街坊四邻以为妹妹是不祥之人。

可以说,妹妹拥有“煞星”的称号,全是拜姐姐所赐。

想到这些,陆黎眸光骤冷,她灵活地转动匕首,飞快地在姐姐脸上刻下数道血痕。

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森森白骨依稀可见。

姐姐的哀嚎声顿时响彻天际。

“我的脸,我的脸,啊——!”

一个最在意容貌的人被毁容,她活着应该比死还痛苦。

陆黎擦掉匕首上的血迹,再次跳进鬼门。

而姐姐的惨叫声也引来了爹娘。

妇人看到女儿满脸鲜血,顿时脸色大变:“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姐姐捂着脸,痛不欲生:“蓉蓉,是蓉蓉,她回来了!”

妇人闻言皱起了眉头:“你胡说什么,那个扫把星已经死了大半年,怎么可能回得来!”

“娘,是真的,她回来了,她长大成人了,她划破了我的脸。”

“闭嘴,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

“娘,你为什么不信我,真的是她!我不会认错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说的谎话爹娘深信不疑,现在她说实话反而没人信了呢......

“住口,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妇人烦闷地怒骂道。

家里三个孩子,一个是扫把星,一个被扫把星克死,还有一个疯了。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男人见状也是烦躁不已,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看着被毁容的女儿没有丝毫怜悯。

“你是不是魔怔了,自己划花了脸。”

“家里本来就穷得揭不开锅,现在还要花钱给你请大夫,这日子没有一天是顺心的。”

看到爹娘不相信自己,姐姐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爹娘,我没有说谎,真的是蓉蓉回来了,她回来找我报仇。”

“她为什么找你报仇?是我让人把她扔到了河里,要报仇也是来找我,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妇人不耐烦地问。

“我......”姐姐一时语噎,无言以对。

妇人眼里尽是厌烦:“说不上来了是吧。”

目睹姐姐脸上血流不止,妇人并未真的袖手旁观,只是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银两请大夫。

思来想去,她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壶烈酒。

“忍着点。”

妇人粗暴地扯过姐姐的肩膀,然后将手中的白酒往她伤口上浇了下去。

“啊——!”

伤口遭遇酒精的强烈刺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让姐姐不禁痛呼出声,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娘,轻点儿,好疼啊。”

“活该,谁让你着了魔,划伤自己的脸。”

“我真的没有......”

“你再狡辩?”妇人语气中充满了不悦。

姐姐瘪了瘪嘴,将所有的委屈咽进了肚里。

经过简单的消毒,妇人又用纱布将姐姐的脸缠了起来,虽然手法略显生疏,但好歹止住了汩汩涌出的鲜血。

只是没有麻沸散,姐姐的脸上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疼痛难耐。

夜深人静之时,这份痛楚更是被无限放大,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姐姐在床上痛苦地翻滚,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每一滴都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无助。

然而这些泪水一旦触碰到伤口,便如同在伤口上撒盐,激起新一轮更加剧烈的疼痛,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让她的身心都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

剧痛刺激着姐姐的伤口,同时也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拼命捶打着床铺,口中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

“你这个贱人,为什么死了还要回来折磨我。”

“为什么你还能活着回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特殊!”

“要疯了,我要疯了!”

姐姐发出的声响吵醒了睡梦中的父亲,他怒骂道:“给老子安静点,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姐姐咬紧牙关,不敢再出声。

看着痛苦不堪的姐姐,殷灵似乎明白了,陆黎为什么要留她一命。

然而就在这时,周遭景象骤然变幻,殷灵突然被传到了荒郊野外。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风声低吟,与她的心跳共鸣。

在这里,她看到了两个身穿道袍的修行之人。

那两个人趁着夜色,屹立于潺潺溪流之上,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紧接着,他们动作整齐地结印、念咒,施展法术。

殷灵认得,这是玄门中的驭水术。

果不其然,随着咒语的终结,原本涓涓流淌的溪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它们突然间变得汹涌澎湃,水量激增,化作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咆哮着向下游的村庄席卷而去。

水势犹如千军万马,又似猛兽出笼,预示着一场浩劫的降临。

殷灵想要阻止水流,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水流滔滔不绝,很快便将村庄吞噬殆尽。

房屋被无情地冲塌,甚至不给人逃跑的机会。

一夜过去。

村子被无情地淹没,尸横遍野,无一生还。

紧接着画面一转,场景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而殷灵变成了襁褓中的婴儿。

刚生产完的女人抱着婴儿,还未说得上两句话,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殷灵奋力转动眼睛,看到一个头戴王冠,身披华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不等女人开口,男人便粗暴地将她抢了过去。

男人声音低沉又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昨日国师夜观天象,此女大是不祥,会为我大启招致灭国之灾,来人,带下去,即刻处死。”

说完,男人便将手中的婴儿扔给了一旁的将士。

将士接到命令快速退出房外,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了婴儿的脖颈。

刚出生的婴儿骨头异常脆弱,她甚至来不及哭喊,就被人扭断了脖子......

很好,这次死的也算痛快。

殷灵在心里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