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省50块钱,历经周折,八人总算统一思想,问到最后陈憷生都没有耐心直呼赵昊怎么有这么多问题,他们才总算答对了五道题。
能便宜就是好的,至于十道题的100块钱,他们现在是不敢想了。
列车上的桌子不大,为了放下七个菜,苏星顺手推来一个箱子充当延伸桌面,好巧不巧那箱子还是陈憷生的。八个人挤在狭小的车厢里,位置不够坐了就端着碗站着吃。列车上的餐食说不上美味,但是哥几个吃的却挺开心。
毕竟认真算来,这是他们相识十几年以来,第一次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坐着硬卧,吃着简餐,从天南聊到海北,热热闹闹,犹如一群攒好了钱相约一起出去玩的好兄弟,挤在一起甚至都没有多少空间舒展身体,但他们的心却是自由畅快的。
小炒很快就见了底,八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节目组私下友情提供的酒精饮料,也许是吃饱喝足后几个老友坐着摇摇晃晃的列车前往北境的闲适氛围到了,王悦心不禁有些感慨,他很庆幸,也很幸福,能在他们三四十岁的时候,还有这样一群朋友,坐上雪国列车,前往漠河。
苏星和姚振也被他这话勾起了不少过去的光影,尤其是姚振,余玉知道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掉队了太久太久,很多时候追逐梦想的路上总会出现一个名叫“现实”的东西,它拦住了他,让他不得不开始从事其他的工作,其他的岗位。
挣扎和彷徨是并存的,哪怕他目前在音乐平台公司做到了中层管理岗,他的心里一直都放不下自己唱歌的梦想,否则上一季的时候他也不会一听到呼唤就跑过来飞行。
一方面是因为对兄弟们力所能及的支持,另一方面,在他内心深处某一个地方,还残存着那永不熄灭的梦想的火苗,他想歌唱,哪怕只是一个小综艺临时搭建的小舞台,哪怕台下没有观众,他的兄弟们会是他一辈子的观众。
“我现在真的很难想象,当初如果不是虎子在我甚至有点自暴自弃的时候带着电脑上门按着我的头,让我一定要把那张专辑做出来,如果没有小鱼那笔谎称为‘买歌费’的赞助,我那张专辑做不出来,我现在还会不会从事和音乐相关的工作……真的很感谢你们。”
谈到这里,姚振多的话不说,只是举杯主动和余玉以及路虎碰杯。任何口头上的千恩万谢在他看来都是苍白的说辞,它们无法代表他的兄弟们当初对他的帮助,制作专辑也好,金钱上的“投资”也罢,看起来只是举手之劳,但他们拯救的不仅仅是当初窘迫的姚振,还捞起了他那摇摇欲坠的音乐梦。
当初余玉还是偶然间在路虎那得知了姚振的事情,那时候其实任何帮助都比不上金钱见效更快,但他也知道姚振的为人,如果他直接发红包的话对方绝对不会收的,于是他只是装作不知道一般,状似无意地找上他,让他帮忙看看有什么物美价廉的作品,帮忙收几个。
他在国外比较忙没有时间创作,但是又想唱歌,所以就打算直接收。这收歌的费用当然也不会让姚振垫付,他给他打了一笔可观的钱,一部分用来收歌,一部分作为辛苦费。当然不止是他,他也找了路虎帮忙收歌,所以他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拿这笔钱。
当然后来无论什么歌都被拒绝的姚振也发现了余玉所谓的“买歌”只是一种说辞,中途余玉还说因为cyrus旅行业务繁忙暂停收歌,那笔钱让姚振先留着以后再说。他只字不提“借”,还让姚振多多留意些他喜欢的作品,姚振也找不到机会还,只能用其他方式。
今年余玉那几首新歌,以及他和其他兄弟们的合作曲在他的音乐平台上发表时,并没有收取多少费用的原因就在于此。
余玉也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说,他只是嬉皮笑脸地打趣着:“那可是我的早期投入啊,我找你买歌买了这么久,定金都交了,姚总什么时候才能收几首歌给我看看?”
“收几首?我都收了几十首了,也没见你看得上啊。”姚振顺着他的话抱怨了一句,“所以你真的需要我帮你收歌吗?你看看你自己写的那几首歌,你还有收歌的必要吗?”
“那当然,当他懒得写的时候就有必要了。”苏星也调侃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鱼少这人,能出单曲就绝对不想做专辑的,等他要出专辑的时候,恐怕就得找你收几首了。”
“那我还等得到那一天吗?合作曲写的飞快,自己的新歌一口气写了三首,却把三首新歌当成单曲直接发,按照小鱼这‘留不住财’的性子,有一首发一首,他能攒出新专辑才见鬼了。”
说到这个姚振也有些无语了,谁能知道他当初看到余玉一口气打算发三首新歌的心情啊,别的歌手发单曲那是因为他们就只有一首新歌,短时间内也没有其他作品。而余玉这样明明手握三首歌却不攒起来做成专辑反而一口气全发出来的歌手,他做平台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
余玉摆烂地靠在路虎身上,摆了摆手:“专辑也好单曲也罢,不都是为了有新歌听吗?有的听就不错了,要求那么多干嘛。”
隔壁query甚至好几年都不出一首单曲呢,你看那些句号们说了什么吗?
当然说了他也当做没看见。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嗓子,我恨不得一年出一张专辑。”姚振咂咂嘴,他对余玉这全能型嗓音条件很是羡慕,因为喜欢唱摇滚的他之前测出来他的嗓子是个小嗓,并不适合唱摇滚,他想在唱歌上走得更远的话,就不得不转型。
聊到声乐方面的学习,陈憷生和王悦心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之前受偶像齐秦的影响,陈憷生的音色和他类似,音乐也集中在c3-F4,但是这种扁扁的唱法其实偏向于大白嗓,发声位置靠前,气息也比较浅,这种唱法其实对声带是有伤害的,为了自己能唱更久的歌拉长职业寿命,陈憷生还专门进修了一段时间,找到了更科学的发声方式,才有了现在声音多元化的陈憷生。
王悦心也一样,参加快男比赛的时候他还只是个高中生,粗浅学过美声,虽然最终走到了全国第七名的高度,但他对自己声音的开发显然还处于最基础的状态。当初tY为了压榨他的偶像潜质试图让他放弃大学学业,而余玉却坚持让他务必去大学接受更高等级的音乐教育的原因也在于此,如果他想将音乐当做自己未来一辈子的追求,那么他就不要放弃自己的嗓音条件。
余玉作为早已达成完全体的扫地僧,对于声音的控制与理解程度也不是盖的,他甚至可以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提出更加专业的指导和考量,不过现在只是兄弟们闲聊而不是什么专业课,所以大多时候他只是在一旁听着,偶尔才提出画龙点睛的观点深藏功与名。
他们越聊越深,一部分人爬上床准备睡觉,他们还主动让出了位置跑到隔壁去聊,这让爬到上铺的王峥亮不得不无奈嘱咐着明明年纪都不小了却还得让人操心的弟弟们,让他们差不多就去休息吧,明早起床就到了漠河。
他们留了一个下铺的位置给陈憷生,王悦心睡在中铺,余玉和姚振睡在隔壁的下铺,在列车的晃动中,八个老朋友渐渐进入梦乡。
硬卧没有避光的窗帘遮挡,当太阳完全升起照亮车厢时,他们就陆续醒了。姚振爬起来看了眼窗外,外面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余玉正坐在通道的折叠椅上,双腿交叠,阳光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也让发梢多了点点金芒。
他低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遮掩了眼底的海蓝,明明在看着手机,却不知怎么的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书卷气。
“你现在这样子,镜头感太好了,节目组要是没记录下来我都替他们可惜。”姚振感叹着,“明明都是起床没有妆造,偏偏你长得跟其他图层似的,这找谁说理去。”
“行了行了一大早少吹一点昨晚上还没有吹够嘛,”余玉很不符合他这张脸地翻了个白眼,“前后都有洗手池,可以稍微洗洗,不过那水全是冰水,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我刚才还问过节目组,等会儿也会有早餐提供,等我们差不多洗漱完毕就会送来。”余玉说。在兄弟们中他永远是起床最早的那一个,所以一般情况下也是他帮哥几个张罗早餐。
哥几个下床洗漱,换了身衣服,看着车窗外白雪茫茫,又忍不住找余玉帮忙拍几张照片。王悦心见两节车厢间都被渗进来的大雪覆盖,一时新鲜还想推门出去玩,被赵昊紧急拉回来。
这什么熊孩子,外面那可是零下几十度的天气,穿着单衣怎么可能出去?相比起来,另一位熊孩子还是比较省心……
“悦心,先过来吃早餐,吃完早餐我们套上羽绒服再去那边玩,我之前就看到那雪很厚,说不定可以堆个小雪人诶!”余玉对王悦心招了招手。
赵昊撤回省心这句话:“……你也不准去,突然一冷一热温差太大,套上羽绒服也不准去!”
“啧,小气。”余玉撇撇嘴。
神特么小气,家长呢?这俩熊孩子的家长呢?怎么也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