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乍暖已过。
香江也有倒春寒。
近日零点刚过,气温便似骤降了几度。
可此时的鹰青捂着大腿,倒在地上。
额头上全是碎汗,脸色苍白,祈求饶恕的目光看着我。
我其实是略带失望的。
因为我没有想到,和记的坐馆候选人,居然是个外强中干的人。
也难怪,陈观泰这样的人,都能选上坐馆。
我还真是看走了眼。
把这些矮骡子想的太好了。
说到底,他们都只是一些混迹底层。
通过一些不正当手段。
游走黑白之间,通过偏门捞饭吃的小人物。
只是偶然机遇,让他们翻身当了大哥。
可当大哥之前,要么是泊车小弟,要么是在街面上买卖水货手表,亦或者肥祥这种,马栏里面伺候老板和女人的马夫。
凭着好勇斗狠,或者八面玲珑上了位。
可实际上,大多数大哥,都是草包。
亦或者没读过几年书的莽夫罢了。
方杰这一枪,打碎了鹰青的膝盖。
他算是彻底跪下了。
我看出来了这所谓的佐敦老大鹰青,其实就是一个软骨头。
一发子弹就让他原形毕露。
回想起来,刚才上来之前。
我谨小慎微的样子,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我猜测鹰青这人其实没什么胆色。
便直接开口质问:“你没这个胆子来找我麻烦,既然出来选坐馆,只是单纯的想捞好处。那今天这事情,一定是背后有人让你这么做的。说出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只废你一条腿,不再难为你。”
“召哥,你放了我,这件事就当没发生好不好?”鹰青乞求的语气对我说道:“想动你的人,我得罪不起的。”
“所以你得罪我?”我冷哼一声,抓住他的头发:“我刚才说了,给尤伯面子,我放你一条生路。但不代表,我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如果你给脸不要脸,我不介意晚上打扰尤伯休息,告诉他,帮陈观泰把上位的路清理清理。”
我见鹰青目光惊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便更进一步的威胁道:“我数三个数,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一!”
我松开他,重新站起来。
拿过方杰手里的黑星,将枪口对准了鹰青的脑门。
“二!”
手指头放在扳机上。
“我说,我说!”
他举起双手,显得十分窝囊:“新记项家,是他们找我的。”
我冷笑一声:“和记的地区话事人,居然帮新记做事?你做人做事还真是没底线啊。”
“我也是没办法,我有生意在新记的地盘上。如果我不做,生意损失了钱,那些老板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听闻此话,更觉好奇:“你还有生意和新记一起做?”
新记那几个大哥,最大的生意其实是电影娱乐产业。
但作为一个字头。
光靠电影肯定不行。
更何况,他们的电影十部里面,八部是赔钱的。
其目的,无外乎是把那些从濠江这些地方,不干净的钱给洗干净。
但除此之外,一些传统捞偏门的生意。
他们也是有做的。
比如小巴线,代客泊车,马栏这些生意。
新记在香江各地也是有所染指。
“你跟新记合伙做了什么生意?”
“新记的项家老四,和我开了一间三温暖。我有一部分的股份,他们说如果今天,不把新卡拉oK的股份确定,这间三温暖就没我的份儿了。”
我嗤笑:“一间三温暖值多少钱,这就让你把我给卖了?”
我嘲笑鹰青没什么格局。
但同时也越发的疑惑。
我与项家,可以说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项家老四虽然与我有过一面之缘。
并且那天酒会,因为恶少调戏佟玉珠。
从而导致闹的不是特别愉快。
但归根结底,这事儿很有蹊跷。
难道是因为我和佟玉珠,要做电影的事情?
动了项家的蛋糕?
这是一种可能。
所以项家对我动手。
我心中好奇狐疑,但事已至此,等同于明牌掀桌。
项家那边的态度,我捉摸不清楚。
于是我对鹰青说道:“告诉项家的人,有什么误会和矛盾可以谈。直接动手,不合规矩。”
听到我说这话。
鹰青立刻放松了下来。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知道,我不会伤及他的性命了。
我随后带人转身离开了茶楼。
来到楼下坐上车离开。
路上我问白眉:“白眉,你怎么看?”
白眉疑惑:“这不是项家的行事风格。”
“的确。”我点头:“都是出来混的,就算我和佟玉珠,还有李圣世打算一起做电影,动了他们的蛋糕,但也有的谈不是吗?”
白眉轻声说道:“要不我派耳目聪明的小兄弟,出去帮你打听打听?”
我摇头:“不用,对方上来直接掀桌,想要我的命,这还有什么好谈的。”
一旁程欣听到我这么一说,立刻皱起眉头,一脸担忧的说道:“你想动新记?我告诉你陆文召,你在香江顶多算勉强立足,翅膀还没硬呢,不要四处竖敌。”
我摇了摇头:“想什么呢?我是生意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赚钱。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尽量避免。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面子了,不过...”
我看着窗外闪过的夜景。
“倘若他们给脸不要脸,那我也不会客气。”
我这话刚说完。
白眉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当即脸色一变。
我立刻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白眉看向我说道:“肥祥在钵兰街被人砍了,马栏也被条子查了,很多泰哥的手下都被带走了。”
我皱起眉毛。
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情?
显得十分蹊跷。
“先去医院看看。”
我第一时间是去医院看肥祥。
“好。”白眉立刻调转车头往医院开。
结果没开出去几百米,我的电话再次响起。
来电显示是师爷苏。
“喂,苏哥怎么了?”
电话那头师爷苏表现的格外急切,带着质问对我说道:“阿召,到底怎么回事?”
我问他:“怎么了?”
师爷苏急切的说:“重案组,把尤伯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