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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黑暗的日子的,他只知道,从那以后,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疯狂地生长,最终,将他整个人吞噬。

裴寒瑾对傅卫的死讯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那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结局。他揉了揉眉心,将奏折扔在桌上,语气淡漠:“革了官职也好,省得他再惹是生非。”

崔十八垂手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他知道王爷这是在顾虑太后娘娘的感受,毕竟傅卫是娘娘的杀父仇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娘娘心中定然五味杂陈。

“不必多言,备轿,去坤宁宫。”裴寒瑾起身,理了理衣袖,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坤宁宫内,檀香袅袅,轻纱幔帐随风轻拂,一片静谧祥和。

温容身着素雅的宫装,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佛经,却一页也未曾翻动。她秀眉微蹙,似在沉思,又似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娘娘,您已经在这儿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了,要不要用些点心”贴身宫女绿珠端着托盘,轻声细语地问道。

温容摇了摇头,将佛经放在一旁,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不必了,本宫不饿。”

“娘娘可是还在为傅大人的事烦心”绿珠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容沉默不语,只是望着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眼神复杂难辨。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男声从殿外传来:“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温容猛地回过头,只见傅子林一身白衣,面容憔悴,却强撑着一丝笑意,站在殿门口。

“子林,你怎么来了”温容惊讶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臣听闻娘娘近日心情不佳,特地前来探望。”傅子林说着,缓步走进了殿内,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温容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本宫无碍,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心中有些烦闷罢了。”温容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

“娘娘说的是,父亲他罪有应得,只是……”傅子林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只是什么”温容追问道。

“只是如今父亲已逝,臣……臣成了孤家寡人,心中悲痛万分,还望娘娘能够体谅。”傅子林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温容见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她知道傅子如今父亲又遭此横祸,心中定然悲痛欲绝。

绿珠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发白,她看见了,看见了那个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门口的身影。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身玄色衣袍,绣着四爪金龙,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越发深沉,仿佛要将人吞噬。他面容冷峻,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眸子,此刻正冷冷地注视着殿内,让人不寒而栗。

绿珠想要开口提醒温容,然而,当她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时,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裴寒瑾就这样冷着脸,听着里面的动静。他来时,满脑子都是傅子林那张虚伪的嘴脸,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傅子林到底对温容说了什么,说了多少。

“娘娘,您当真……一点也不恨摄政王吗”傅子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似乎比温容还要紧张这个问题的答案。

殿内,温容沉默了片刻,就在裴寒瑾的焦虑攀升至顶点时,她终于开口了。

“自然是不恨的。”

裴寒瑾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几乎要忍不住推门而入,想要将温容拥入怀中,告诉她,他有多么高兴。

然而,温容接下来的话,却如同当头一棒,将他打入深渊。

“不管他从前对我做了什么,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如今我与他和陌生人并无两样。”

陌生人……

这三个字,如同尖锐的利刃,狠狠地刺入裴寒瑾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他一直以来的努力,他所做的一切,难道在温容眼中,都毫无意义吗

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吱呀——”

一声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裴寒瑾推开殿门,大步走了进去,目光灼灼地盯着温容,仿佛要将她看穿。

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绿珠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傅子林则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裴寒瑾,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王爷怎么来了”温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语气平静得可怕。

裴寒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我们之间,是陌生人”

温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几乎要将手中的帕子揉碎。她怎么也没想到,裴寒瑾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有想到,他会将自己方才那番话听得一字不漏。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温容不敢去看裴寒瑾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盛满了温柔与爱意,如今却冰冷得如同寒潭,让她不敢直视。她只能将目光转向别处,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傅子林同样震惊于裴寒瑾的突然出现,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仿佛大病未愈的病人。傅家遭此巨变,他纵然强撑着,也难掩憔悴。眼下的青黑,更添几分落魄。

裴寒瑾的出现,无疑打破了殿内的平静,也让傅子林心中警铃大作。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王爷何时来的臣方才所言,王爷可是都听到了”

裴寒瑾没有理会傅子林的试探,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温容的心尖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