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过来,他满脑袋都是疑问。
当时在天台上,他分明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的,但夏如槿却一言不发的先走了。
他想问问左寒天台上发生了什么,左寒一脸高冷,根本不搭理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不对的情绪愈发强烈。
心里无端觉得很慌乱。
锦湘楼事件,加上这次的跳楼事件,鬼差都没能第一时间找到冤魂,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关联,一定是萧明泽在作怪……
如果不尽快解决,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出事!
夏如槿看着他愤然不满的样子,懵了一下,“我阻止你了吗?”
岑长风,“……”
她确实没明确的阻止。
但是她不管不问,不就是最好的阻止吗?
还想说话,夏如槿已经转头问左寒了,“你说跟他交手之前,听见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你有听清楚具体内容吗?”
“当时隔得远,不怎么清楚。但我隐约听见什么,锦湘楼是一盘棋,有用的棋子只有九颗,没用的都归他。还有什么既然走到现在这一步,由不得对方。”
左寒一改刚刚车上高冷沉默的形象,恭敬的回答道。
夏如槿靠在车上,拧眉重复他的话,“归他?他收集冤魂干什么呢?”
“反正不会是好事!听说很多恶毒的巫术,就是用冤死的魂魄做媒介,加速自身的能力提升!”岑长风愤愤的发言。
话音刚落,收到无数道异样的眼神。
带着无声的敌意。
他后知后觉不对劲,疑惑的眼神扫了一眼周围,“我说错了什么吗?邪术本就天理难容……”
“巫术不是邪术。”清冽的嗓音,沉沉的开口。
带着笃定的上位者的气势,让人无端觉得压抑,也无从反驳。
岑长风愣了几秒,即便紧张,也固执己见,“巫术向来损人不利己,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这不是邪术是什么?”
“……”
话音刚落,那道锐利的眼光直直的朝他射了过来。
要是刚刚岑长风还带着正道的精神,在霍言深眼神扫向他的那一刻,坚定的信念突然就动摇了,正道精神摇摇欲坠。
感觉自己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硬着头皮打算迎接他的怒火了,那人却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
而是沉声解释,“巫术修行门槛确实很低,提升也快,但这并不代表它不被世人所容。修习巫术之人有信仰,有准则,那自然有他们存在的意义。况且,”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声音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岑长风拧着眉头,就听见他继续。
“现在你们风水世家,是在屈尊降贵向巫师求助。再让我听到这种不知所谓的言论,我太太大度不计较,我不会放过你。”
“……”
岑长风整个人都懵了。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良久,飘远的思绪才回来。
刚刚霍总的意思是,他们在向巫师求助?
他们求助的,是霍太太啊!
那意思是——
霍太太是巫师?
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他三观都碎了一地。
他从小在师家长大,接收到的观念是,修行必须一步一个脚印,不能急于求成,更不能走歪门邪道。
而被定义为歪门邪道的,自然就是风水师人人谈之色变的巫术。
现在告诉他,他一直跟着的人是巫师?
而这个人,还是师父亲自嘱托的?
师父是认可了她?
脑子里突然冒出先前师父让他带的话,为上次主观判断向霍太太道歉,希望她大人大量,别计较他眼界浅薄。
师父道行高深,这辈子经历的和了解的自然也比他们多。
但这种情况,竟然也能说自己眼界浅薄?
那浅薄的,必然是不易改变的观念。
风水师根深蒂固的观念:巫术就是害人的邪术……
想通这一点,很多不解的事情也联系上了。
她分明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
帮他请鬼差的时候,他却能感受到她身体里汹涌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汇入他身体,绝对比师父要深厚不少。
而且鬼差恭恭敬敬的称呼她一声,卜家家主。
卜家,他记忆中有这个姓氏的。
小时候听其他长辈说过,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独立于外界的版图,也跟外界没有联系。
那是最接近神的地方。
对了,摄魂铃分两只,一只用来请鬼,在他们师家。
一只用来请神,就在那个地方。
她说,她也有一只……
夕阳西下,给大地笼上一层暖色的轻纱。
也给男人那张震惊的脸,添上了一层晦暗不明的色彩,久久无法平静。
这边。
夏如槿回到家,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两个无关紧要的风水师而已,趁早知道她的身份也好。能接受就继续跟着,不能接受她也乐得清静。
这不算她失信于师显,而是他们自己清高,不愿意跟着她。
想清楚这层道理,她心情都好了不少。
吃过晚饭,霍言深已经动作迅速的将萧明泽的资料都给她找来了。
书房里。
一个安静的处理公务。
一个安静的看着资料。
但房间里,温度却越来越低,夏如槿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转头看向旁边,“老公,你觉得冷吗?”
霍言深正在听视频会议的另一边某个高管发言,闻言朝那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冷,空调有点低啊?”
“……”
霍言深往旁边看了一眼。
室内恒温,26.
“还好,正常温度,很冷吗?”他说着话,往旁边看了一眼,刚好看看到窗户大大敞开。
他微微拧眉,走过去往窗外看了眼。
院子里灯火通明,漫天的星星点缀在黑幕上,温馨又平静。
他疑惑的眼神四周看了看,默默关上了窗户。
然后让人拿了条毯子进来。
小心给她披上,又将书房温度调高一点,视线才落到她面前的资料,嗓音不冷不热,“没什么特殊的内容,早点休息,别看太晚。”
这话一出,就代表他早就看过了。
夏如槿微微愣了下。
突然想起他今天在车上酸溜溜的话,问她是不是很遗憾,晚饭都没吃成。
又说她对人家花痴了很久。
她当时一心想着问题,没仔细揣摩他那些话。
现在在安静的环境下,听他这么平静又略带不满的提醒,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
“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她歪着脑袋,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
霍言深瞥了她一眼,走回电脑面前,“有胡思乱想的功夫,你那点资料也不会看这么久。”
夏如槿,“……”
哪儿久了?
几大篇密密麻麻的字,她已经看的够快了!
眼珠子转了转,快步走过去,将脑袋挡在他和电脑屏幕中间,“嘿嘿,你就是吃醋了!你吃萧明泽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