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追究叫不叫师父的问题吗?
她难道看不出他在生气吗?
还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听得他更生气,他一点都不喜欢师父这两个字……
“我现在在生气,因为你明知道那臭小子对你心怀不轨,还接了他的东西!我们分明一起说话的,你却回答他的问题,不回答我的!你这些举动,让我很伤心,我对你很失望!”
霍晨鑫愤愤的开口,说出了刚刚一直堵在心里的不满。
他想,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应该懂了吧?
应该会来哄他了吧?
然而他低估了原殊然对身份的介意程度。
女孩子拧眉,神情很是不解,“先回答和后回答有那么重要?等他走了,我都会回答你。一个心胸宽广的男子,怎么能计较这些小事!”
霍晨鑫,“……”
他还小气?
他还要怎么大方,给温志承腾位置?
“还有,如果按照你这种理解,我先回答你,是不是对他也不公平?”温燃加了一句,
也是最后这句话,让霍晨鑫暴走,“按照你的意思,我跟他在你这里地位是一样的?还有公平这样的说法?”
他不可置信,低眸定定的看着她。
原殊然见惯了他耍无赖嬉皮笑脸的样子,第一次对上他这么认真的眼神,心里微微一愣。
抿唇思索了几秒,“都是问题,有什么不一样?”
霍晨鑫,“……”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少年脸色黑沉,眸底情绪波涛汹涌。
空气中充斥着剑拔弩张,他盯着她好半晌,突然来了一句,“既然你觉得都一样,那我为什么还要叫你师父?我们的关系跟陌生人的关系不是一样吗?”
原殊然脸色微变,“你怎么能这么比较?”
“怎么不能?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那我以后都不要叫你师父了……”
“啪!”
最后一个字尾音还没落下,原殊然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清脆的声响,在嘈杂的环境,很快被掩盖。
原殊然气得脸色发白,但是看着少年被打偏的头,心慌被怒意散了一大半。
咬了咬唇,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放肆!”
霍晨鑫也懵了。
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打过他脸。
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脸颊,一股腥甜的味道灌入鼻腔,他伸出指腹,抹了下唇角的血迹,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了一声。
起身,大步离开了现场……
原殊然坐在位置上,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另一只手盖上去,轻轻的压下。
低眸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志承眼睛一亮,蹭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往那边去。
什么师父徒弟的狗屁玩儿法,他完全没听懂。只是知道现在是绝好的时机,霍晨鑫那傻狗快凉了,他要把握机会,一举拿下。
真是天助我也。
手腕一紧,他被惯性扯回了椅子上。
“好好看演出,燃燃要出场了。”夏如槿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台上,似乎根本没察觉到旁边那出大戏。
温志承知道这塑料爸爸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眼珠子一转,“我去厕所啊,你先松开我。”
“憋着。”夏如槿声音淡淡。
温志承瞪大眼,“你要不要这么专制?憋坏了你赔啊!”
夏如槿转头,轻飘飘的视线扫过他下半身,嗓音凉悠悠的,“你现在过去添乱,我可以让你直接坏信不信?”
温志承,“……”
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默默捂住裤裆,眼神惊恐。
他信。
但这是不是太残暴了?
夏如槿才没管残不残暴,只是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霍晨鑫这狗东西也太蠢了。
她还以为他真有什么妙招,能悄无声息的拿下小古板。
原来这一幕冲突还是不可避免。
温志承僵硬的坐在椅子上,被迫看演出。
没想到看着看着,竟然看入迷了。
还有两把刷子,那小蛮腰真好看,脸蛋儿也怪好看的,高难度动作轻而易举,功底也很扎实……
当结束的时候,收到了无数掌声和尖叫。
心底有种诡异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转头看着那群无知的粉丝,然后淡定的靠在椅子上,大佬般慢悠悠鼓掌。
温燃从上台开始就在搜索夏如槿的身影,当ending动作一结束,轻喘着给夏如槿比了个小心心,俏皮一笑,又引起一堆尖叫……
温志承原本还端着淡定自若的姿态。
但是当舞台上那人一笑,一个比心的动作砸过来,他不自觉的捂住心脏,眼神逐渐变态。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夏如槿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醒醒,这是。”
“怎么了,又不是。”温志承再次语出惊人,毫无下限。
夏如槿表情复杂,“你能要点脸好不?还有,我以为你还要伤心一阵呢,原来移情别恋这么快啊!连都不放过,啧啧啧……”
这话一出,温志承才想起来,他的心是小仙女的。
忙转头看向那边。
两个位置都空荡荡的,哪儿还有什么人影子。
控诉的瞪着夏如槿,“你赔我!”
“陪陪陪,待会儿陪你吃饭,带上燃燃,感谢你替她宣传了。”
“……”
温志承权衡了一下,声音扭扭捏捏,“只带她一个人吗?还是她们这个团的人都会来?”
夏如槿斜着他,“看上哪一个了?”
温志承羞涩的笑笑,“燃燃边上那个挺好看的,身材真好。当然,我没有喜欢她的意思啊,只是欣赏!我的心还是小仙女的,我还要继续挖墙脚!”
为挖墙脚事业奋斗终生,不解释。
夏如槿微笑脸,“好的,我明白,你是短暂性长情。”
“……”
温志承不知道什么意思,索性不反驳。
他深知,夏如槿这冷血无情的女人是不会让他去追小仙女的,还不如逗逗玩儿。
霍晨鑫迟早要凉,他不差这一会儿。
初冬的夜,寒风刺骨。
一道纤细的身影走在街边,冷风掀起裙角,背影纤瘦单薄。
原殊然搓了搓手臂,看着远处没有尽头的道路,心里莫名升出一股凄凉落寞的感觉……
从苗疆出来到现在,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
找到灵蛇一族能主事的人,唤醒赤练蛊,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巫族十二侗人伏法,巫王势力被削弱……蛊王虽然还有问题,但是她从来没担心过。
她对自己有明确的认知,不是能挑大梁的人。
所以只要站对了位置,心里就很踏实。
本来事情都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今晚上这一出,无端让她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