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狂风在凤台郡和蔡阳府之间那座巍峨高峰上呼啸而过,似要将整座山峰连根拔起。
山上,二十几道身影静静伫立,像一群雕像。
最前方,三位老者负手而立,周身气息仿若实质化的威压,彰显着超凡实力,显然是这群人中的最强者。
为首的老者面色阴沉,率先冷哼一声,打破沉寂:“那白莲教简直是一群酒囊饭袋!如今那秦霄的声名与实力一日强过一日,如日中天,他们却毫无作为,任由秦霄肆意发展,坐大势力。
前些时日,我亲自邀请他们一同伏击秦霄,竟被果断拒绝,这般怯懦短视,难怪在广袤的荒州之地,打拼多年才占得区区一个郡,当真是扶不起的烂泥!”
身旁一位老者微微摇头,目光依旧紧锁远方,缓声道:“白莲教那帮人鼠目寸光,成不了大事。他们不答应,于我们而言,也不过是少了些助力罢了,无关大局。
你我三人皆是名震一方的大宗师,身后又跟着二十位宗师级高手,各个身负绝学、手段通天。
就凭这等阵容,拿下一个秦霄,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就不信他能翻出什么浪花!”
第三位老者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凝重,抬手轻抚胡须,沉声道:“莫要轻敌!秦霄绝非等闲之辈,年纪轻轻便割据一府之地,将凤台郡治理得如铁桶一般。
能有这番成就,定有不为人知的底牌与后手。贸然行事,稍有不慎,你我都可能会阴沟里翻船,折戟沉沙。此番动手,务必谋定而后动。”
语毕,众人皆陷入沉思,唯有风声依旧在耳畔嘶吼,似在催促,又似在警示。
凝重的氛围如乌云般,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一场生死较量,似已在这山巅悄然拉开帷幕。
山巅之上,气氛凝重得近乎凝固,狂风如刀割般划过众人面庞,却割不断那如乱麻般缠紧心头的忧虑。
率先开口那人浓眉拧成死结,眼神中满是决绝与不甘,上前一步,袍角被劲风扯得狂舞,再度开口,声音沙哑却透着孤注一掷的狠劲:
“事到如今,咱们已然没了退路!秦霄那厮就像横亘在前的一座大山,避无可避。今日这场对决,结局只有两种——要么秦霄血溅当场、命丧于此,要么便是咱们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地逃离荒州。
说句心里话,我大不了离开荒州,可你们黑莲教和极乐教多年处心积虑、苦心经营的布局啊!耗费无数心血、人力、物力,才在这荒州打下根基,若因为退缩,一朝化为泡影,你们当真甘心?”
黑莲教大宗师身形微微一震,狭长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嘴唇紧抿,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身旁的极乐教大宗师亦是满脸凝重,垂首不语,一时间只剩风声在耳畔呼啸。
许久,黑莲教大宗师轻叹了口气,打破沉默:
“哼,离开荒州,于我黑莲教和极乐教而言,理论上并非毫无转圜余地。咱们家底尚在,大不了收拾行囊、远走他乡,去别的地域另起炉灶、从头发展。虽说艰难,好歹也算有条活路。”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炬,直直刺向率先说话之人,
“可你呢?你那家大业大,根早就深深扎在了荒州这一亩三分地。脚下这片土地,承载着你家族的世代传承、你敢轻易割舍、一走了之?
况且,就算你咬咬牙、铁了心要走,上头那位主子能轻易放过你?
或者你的家族?真当那些年受的扶持、领的指令,都能一笔勾销?你若临阵脱逃,往后余生,怕是都得活在主子的追杀阴影之下。”
这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有人面露惊惶,有人满是愤懑,却都清楚这话戳中了最关键、最棘手之处。
一时间,山巅再度被死寂笼罩,唯有风声依旧,似在嘲弄众人此刻的进退两难。
山风仿若凛冽冰刀,割得人脸生疼,呼啸着掠过山巅。
极乐教大宗师满脸肃杀,浓眉紧锁,猛地一挥手,沉声道:“都别再说了!事已至此,大伙心里都该有数,退路早在咱们踏上这山头的那一刻,就被彻底斩断了。
谁要是这会儿犯怂、胆敢拔腿逃跑,往后别说是安稳日子,就是性命都得丢!咱们背后的势力,哪个不是手段狠辣、眼线遍布?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上面岂能轻饶了叛徒!”
其余两位大宗师听了这话,身形皆是一僵,面色阴沉如水,嘴唇微微颤动,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道理直白又残酷,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心口,无可辩驳。
身后那二十位宗师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垂首弓背,只能默默伫立在寒风中,忐忑不安地等候指令,时间仿若凝滞,唯有风声愈发张狂。
三位大宗师各怀心事,目光紧锁前方蜿蜒山路,静静等着秦霄现身,仿佛要将那山路看穿。
此时,在距此不远的一处隐蔽山坳,夏红绫与一位白莲教长老并肩而立。夏红绫一袭素白纱裙,身姿绰约却透着清冷气质,微风拂动裙角,宛如一朵绽于霜雪的白莲。
长老也是一袭白衣,满脸皱纹藏着岁月沧桑与精明。
长老眉头紧皱,终是按捺不住满心疑惑,低声问道:“圣女,老身实在不解,先前他们诚意十足邀咱结盟,联手诛杀秦霄,此等良机,你为何不应下?秦霄一日强过一日,已然成了我教心腹大患!”
夏红绫美目凝视远方,朱唇轻启:“长老,您且细想,秦霄岂是那等任人拿捏的傻子?他年纪轻轻便割据一方,心智谋略远超常人。
此番他大张旗鼓孤身赴这府城,身边连个军团的影子都不见,这情形,任谁看了都晓得蹊跷,明摆着是等着人去埋伏。”
长老心头一惊,瞪大双眼:“圣女的意思是……秦霄拿自己当诱饵,引那些敌人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