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确定那些人只有一拨?又如何确定他们不会折返?”
“意气用事的后果,你们考虑清楚没有?”
徽月宗弟子皆是一惊,愣在了原地。
是啊,他们全力防守时,尚不能完全阻挡那些下三滥的散修散派,若他们大部分弟子都去寻仇......凡族的性命将岌岌可危,带来的连锁反应更不堪设想。
他们完全能想象到那些杂碎会给徽月宗扣上什么帽子。
项殷面露愧色,怔怔地呆立原地,面色通红,攥着剑的手青筋暴起,他甚至不敢细想后果。
若非恰好遇上恩人,他作为集结所有弟子的组织者,恐怕会生出心魔,在悔恨中度过一辈子!
见他们都冷静下来了,金灿灿语气才稍稍缓和下来:“你们现在回去,帮镇民收拾残局,其他的交给我。”
徽月宗的弟子都垂下了头,面露颓色,他们不敢面对那些凡族。
镇民们称他们为仙长,总是用敬仰的眼神注视他们,只要是他们的要求,都尽心尽力地完成,可真有危机出现时,他们却没有保护好凡族。
实在是,无颜以对。
金灿灿看着徽月宗弟子们的颓态,微微一叹:“徽月宗是正统宗门,你们接受的自然都是正道教育,难以应对不择手段的小门派很正常。”
“这并非你们之过,而是那些贱人的错。”
“那些凡族敬仰你们,并非仅仅因为你们的力量,更是因为你们代表着正义与希望。”
“信任的建立何其可贵,若有裂痕,便需用心去修复。”
“你们去帮镇民收拾残局,不仅仅是在弥补过错,更是在重新树立他们心中的信念。”
听她一席话,徽月宗的弟子面色有些松动,都拿眼睛去瞅项殷。
金灿灿看出来了,这帮人都是项殷这小子组织的。
她同项殷对视,语气温和而坚定:“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新振作起来,用实际行动告诉镇民们,徽月宗是值得他们信任的。”
项殷终是点了点头:“可是,光靠你自己一人,该如何解决呢?”
金灿灿咧嘴一笑:“想要对付贱人,就要比他们更贱。”
“很巧,我打小就略懂一些让人难受的技巧。”
这帮徽月宗弟子总算被她哄了回去,在金灿灿开口之前,系统就非常上道地播报了猛虎帮一行人的位置。
金灿灿唇角微勾:“我发现一件事。”
系统警铃大作:【什么?】
金灿灿:“每当我开始做世俗意义上的‘好事’,你总是配合的非常积极。”
系统心虚极了:【没有吧,我一直都很配合宿主你。】
金灿灿:“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系统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故作轻松地问道:【谁呀?】
金灿灿却不回答了,足尖轻点,朝着系统给的坐标御剑飞行。
准确来说,是让她想起了某一群人。
叶氏酒馆。
猛虎帮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进酒馆,身上的兵器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他身材魁梧,肌肉隆起,犹如一座小山。
他猛地一脚踹开旁边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扯着嗓子喊道:“小二,快给爷上最好的酒!动作要是慢了,小心爷砸了你的店!”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他的做派,直接将旁边几桌的客人赶走,丁零当啷地占位子坐下。
有的直接把脚跷到桌子上,有的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闻了闻,然后嫌弃地扔到一边。
“这什么破酒啊!有没有好点的?”猛虎帮的一个帮众叫嚷着。
叶氏端着几壶酒过来,白眼快翻上了天:“潘虎,你们这群人臭气熏天的,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
络腮胡大汉哈哈大笑:“叶娘,你这小蹄子忒不识好歹,哥来照顾你的生意,你反倒不高兴了。”
说着就伸手去摸叶氏的屁股。
叶氏砰地将酒壶砸在桌上,反手给潘虎一记耳光。
潘虎夸张地捂着脸唉哟一声,小弟们都发出起哄的嘘声。
酒过三巡,这些人的话匣子彻底打开,开始大声炫耀起刚刚在徽月小镇的所作所为。
“哈哈,你们都不知道,老子今天那叫一个威风!我冲进屋子,看见之前指着我鼻子骂的老东西惊慌失措的蠢样子,真是痛快!”
“我一脚就把那些烂箱子都踹翻了,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那些凡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潘虎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大哥你这都不算啥,我可是直接打趴了五个男人!那些家伙还想反抗,简直是自不量力!我一拳一个,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光头大汉猛灌了一口酒,面色酡红,眯着眼回味自己刚才的壮举。
“嘿,你们都不行!我不但砸了屋子,还把一个老头打得满脸是血。那老头还想求我放过他,哈哈,真是可笑!我直接一脚把他踢得直抽搐,看着那叫一个爽!”
他们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酒馆里的其他客人吓得脸色苍白,纷纷起身悄悄离开,生怕惹祸上身。
叶氏只好眼睁睁看着客人走了个精光,愤怒地往那帮人叫的酒里掺水。
这帮子腌臜货,就知道欺负凡族!
若非她实力不够,真想把这帮人毒死!
要不真毒死算了?反正生意越来越不景气,她早就不想干了,正好柜台下面还有一包没用完的耗子药......
“有吃的吗?”
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叶氏的胡思乱想。
她手一抖,看向来人。
小老太太身形佝偻,乱蓬蓬的头发如同一团杂草,几缕油腻的发丝半遮住那只略显歪斜的眼睛。
那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小的那只仿佛永远也睁不开似的,大的那只也好似无法对焦一般眯着。
她的嘴巴也歪向一边,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手指干枯如树枝,指甲里满是污垢,手中紧紧抓着一根破旧的木棍,身上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长袍,颜色早已分辨不清,有的地方还露出了里面发黑的棉花。
金灿灿以为叶氏没听到,又可怜兮兮地重复了一遍:“有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