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他这是又做梦了吗?
梦到她回来了。
“初初。”
允初歪歪头,温柔回应 :“我在。”
江衍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抱住她,那么熟悉的触碰,那么熟悉的气息,是他的初初!
“初初,别走了,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他做过很多很多的梦,可是在梦里他总是触碰不到她…
江允初就任由他这样抱着,等男人缓过神来,她才轻轻的掐了一下他的脸颊,“疼吗?”
江衍这才反应过来,痴痴的抬起头,“疼,很疼的…”
撕心裂肺的疼…
允初却笑了,她反抱住江衍,“所以啊,阿衍,这不是梦,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
小白欢快的围着两人绕圈,眼睛里闪着一抹精光。
江衍的眼眶彻底湿润,哽在喉咙间的话语,都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声。
梦也好,现实也罢,只要她还在就好了。
允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按照小时候宋允哄她的方式,一下又一下给江衍拍着背。
男人终于止住了呜咽声,允初才好笑的开口:“都二十八岁了,怎么还哭个没完?”
“我呀,死之后,真的去了天堂哦~”
“只是有人每天晚上都抱着我的小熊哭,把我的小熊哭的都脱线了,天使实在是看不下去,就把我送回来啦~”
她说着,语气轻快,似乎是在给自己的死而复生找了一个借口。
允初昨天就回到这个小世界了,没有007,也没有其他的外物干扰。
江衍不知道抱了她多久,视线落在她头发上的落叶,他伸了伸手,想要帮她把落叶拍下来,可是手伸出去又犹豫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你头发乱了喔~”
允初眼含笑意,这个人啊,怎么还是这么胆小,她抓住他的手,认真说:“不对,你应该帮我整理一下。”
村上春树曾说过:“如果我爱你,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笑的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地在你发上多待一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的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喔~”
所以,大胆一点,帮她把那片落叶拿下来吧。
江衍温柔的帮她整理好了头发,又带着小白去洗了澡,整个人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医院。
“去医院干嘛,我现在身体很好的。”
允初疑惑不解,侧头问他。
江衍眼含笑意,摇了摇头,他啊,来辞职的,以后只做她一个人的江医生。
而且,他现在还带着实习生,他怕给她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还是带着她远离这些是非比较好。
“初初,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千万不要走。”
她再离开他,他真的会疯的。
允初点点头,目送江衍离开,她从车上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两瓶矿泉水,可是她不想喝矿泉水,她想喝冰可乐。
江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车,车上副驾驶那里空荡荡的,她不见了!
“初初?”
“初初?!”
他焦急大喊,拉住旁边的行人就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女孩子,穿白裙子,很漂亮的!”
他手忙脚乱的比划着,早早的抛弃了满身的矜贵。
行人摆摆手,眼神古怪的看着江衍。
这里也不是神经病医院啊?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
江衍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只知道,她又不要他了。
她又不要他了。
“阿衍!”
女孩的声音蓦然从身后响起,他抬起头,对上那双满是星光的眼睛。
她手里还提着一大袋零食另一只手半叉着腰看上去累的不行。
她娇嗔道:“快来帮忙呀!重死了!”
其实也不算重,但是她就是想让江衍帮她提。
江衍点点头快步跑过去接下了她手里的东西。
一上车,允初就将零食摆满了副驾驶,她嬉笑着:“我说,这个位置以后是属于我的,你没意见吧?”
江衍当然没意见:“求之不得。”
收拾好东西,她才打开自己馋了好久的冰可乐,江衍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拿过来,允初快速的躲开:“哎,我现在可不是那个什么病弱大小姐,我可以喝的!”
她倒是没直接一口闷,反而小口小口的喝着,“谁叫当初你非要跑到我的坟头馋我,还说什么我只能看着,真是过分!”
江衍安静的听他说着,直到少女叽叽喳喳的嘴巴终于停下,她将可乐递过来:“要不要喝一口?”
看看,她多大方,不像某人,小心眼的很。
江衍没接,转而握着她的手腕,借着她的力气将可乐送到嘴中,只是一口,他就深深皱起眉头:“冰的?”
允初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可乐不加冰快乐少一半!
江衍叹了口气,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喝冰的不好,不过…
就纵容她这一次吧,“下不为例。”
江衍没带允初回江家,她说她想晚两天再回去,她还不知道怎么跟宋允他们解释这件事。
可江衍却早早的给家族群发去了消息。
不是有关她回来的事。
而是另一件。
他想结婚了。
和她一起。
买她最喜欢的婚纱,最喜欢的珠宝,那些不实用的高跟鞋也没事,大不了他抱她一辈子。
两人回到他们曾经住过的那个公寓,公寓的厨房还挂着她曾经提到过的那件小熊围裙,允初看着那件围裙,像是想到什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阿衍,你没必要这么过日子吧,都十年了,还留着它。”
她伸手摸了摸那件围裙,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称赞它的质量好,还是该笑江衍这个死脑筋。
江衍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他拿下围裙递到允初手里:“帮我系上。”
允初点点头,踮脚在江衍脸颊上亲了一口:“哎呀,江医生要改行当江厨师了吗?”
江衍摸着自己被他亲过的脸颊,脸蹭一下的染上红色,不管是十八岁的他还是二十八岁的他,似乎都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男人背过身去,小声嘟囔了一句:“江医生是你的,江厨师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