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渝一直在想,如果那天他听她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一开始他支持她的想法,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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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宿渝,一开始我并不理解我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直到其他鲛人将我踩在脚下,在他们的嬉笑中我才知道,“渝”在他们眼里的意思是扫把星,我的存在会使得鲛人族群的那片海域受到污染。
他们什么看法,我不在意,因为脑海中的记忆时时刻刻提醒我,要将她的鲛珠夺回来,要报仇。
那些并不属于我的记忆,像是甩不掉的鱼瘟困扰着我。
所以,我离开大海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将她的鲛珠夺回来。
可是我错了,我的实力并不允许我那么去做。
可是或许是上天眷顾,在我死之前让我遇到了白凛,白凛对我很好,我觉得我可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在白凛身边当一个乖巧且没有坏心思的徒弟也挺好的。
我跟他去了长横宗,长横宗长得很丑,我很讨厌那些丑陋的东西,但是如果师尊在这里,我可以忍的。
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了白允初,她躲在白凛身后,小心的探出一个头,眼里没有什么坏心思,就那样直勾勾的打量着我。
我很开心,能有那样一个可爱又胆小的师姐。
可是,这位小师姐经常受伤,白凛经常要求我把鲛珠给她温养身体。
她总归是我师姐的,是师尊的女儿,借她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我似乎错了。
她受伤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的鲛珠似乎已经变成了她的东西,我想要回来,没有鲛珠,我的实力会越来越弱,我并不想跟白允初一样当一个依附别人生存的菟丝花。
可是,我在讨要自己鲛珠的那一刻,仿佛变成了整个长横宗的罪人。
常旭对白允初细心照顾,宗门里的其他师兄师姐对白允初也是端着笑脸,可是,他们每每看向我时,眼里总揣着不可忽略的恶意。
这是为什么呢,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也不明白明明很好的师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想,再忍一段时间吧,等拿到自己的本命剑就离开长横宗。
可是她又受伤了,我跟她一起下山,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可白凛硬要将这件事怪到我头上。
被重罚之后,我只好跟她一起来到玄月境。
在那里,我不只一次的想要杀了她,可是考虑到自己的处境,我又放弃了。
时至今日,我仍然忘不了她看向我的眼神,震惊,欣赏,还有陌生。
我认为她是装的,所以没给她好脸色,我很讨厌她,不止一次的讨厌她。
可是她下水,抓住了我的尾巴,我恼羞成怒,甩了好多水给她,跟她说话的语气足以把她吓哭。
可是她却像是没察觉到一样,认真纠正我对她的称呼。
她让我喊她师姐。
怎么可能?!
谁家师姐修为低,胆子小,脑子笨还天天害他受罚?
她加大了筹码,说要罩着我。
可是就她那筑基修为,到底是谁罩着谁啊?
她又说帮我离开长横宗,她真的很笨,也很好笑,难道我自己是离不开长横宗吗?
说什么叫我小鱼姐姐,那样就公平了,可是她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她说她想要小珍珠,可我不会哭,怎么会有小珍珠呢?
快被薛少相打死的时候,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她自己爬出了水池,可是我看到她那张无辜清澈的眼,我就觉得不公平,我想弄死她。
可阴差阳错之下,被她拔掉了鳞片。
我认栽了,我没办法跟一个笨蛋解释道理。
为什么说她笨呢?她连一只小兔妖都解决不了。
三长老诬陷我勾结妖族,我想大不了就是再被打一顿,没什么的,可是她似乎真的应了之前说的那句话。
她说,她会护着我的。
那是第一次,有人站在我这边。
她炸了大长老的鱼塘,晒了很多小鱼干,我并不喜欢吃。
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鲛人喜欢吃小鱼干,她还做了一盏锦鲤花灯,说嫌弃我运气不好。
我觉得我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明明来到长横宗,她才是我苦难的源泉,可是那颗悸动的心,却怎么也不受我控制。
直到,我终于见到了本命剑。
我在那里似乎看到了自己原来的命运,可似乎又不是。
在那里我杀了很多人,心中积累的怨恨好像那一瞬间爆发,可是直到我又一次看见了她。
她说,她是我的道侣。
道侣这个词,何其陌生?
当她拿出我的鳞片的时候,我就知道,即使她没说实话,她对我来说一定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带我放孔明灯,灯很亮,也很漂亮,像她一样。
可是,她不愿意拉我的手,所以我故意骗她,她还真信了。
再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计划是拿到自己的本命剑,就离开长横宗的,可是我又怕她被白凛发现她不是真的白允初……
白凛找我谈话,得知他愿意把她交给我时,我是很开心的,可是我看到了另一个不同于在秘境的结局。
没有聚魂珠,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真的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会疯的…
所以,她不让我去拿聚魂珠的时候,我没有听她的。
她的长命灯灭了。
他们都说她死了,可人死怎么会没有身体呢?
明明当时的朝歌都有身体的。
他可以把鲛珠给她……
对…明明,他们两个的魂契还在。
他总有一天会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