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克缓慢地将身子从墙壁上挪离开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踱步到了堂屋的正中央位置。
他双眼放空的看着徐长平和杨筱月两人的方向,仿佛正在苦苦思索究竟应该怎样开启这个艰难的话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堂屋内一片死寂,唯有那透过门缝投射进来的几缕微弱阳光,在地面上轻轻地摇曳着。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管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宁静氛围,缓缓说道: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要想弄清楚其中缘由,还得让我把这整件事从头开始讲起才行。”
听到这话,徐长平和杨筱月二人十分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紧紧盯着管克,静静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只见管克先是抬起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咳了一下。
紧接着,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再次看向杨筱月说道:“说起来,我也是知到昨日见到了杨三爷,方才知晓原来你竟然是五爷的孩子。”
五爷!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杨筱月的眼眸之中还是没忍住,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
毕竟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对于这位亲生父亲的认知,实在是没有发现任何与众不同或者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存在。
然而此刻,听管克这么一说,杨筱月的心中不知怎么的,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与疑惑之情。
坐在一旁的徐长平也听得入神,他怎么也想不到,系统误打误撞替他挑选出来的人,其身后貌似还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说着说着,管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儿一般,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了一声后继续说道:
“说起五爷,也就是筱月你的爸爸,那可真是算得上一个顶顶痴情的人物,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毫不犹豫地违背了家中长辈给他精心安排的联姻。一夜之间,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在了我们这个圈子之中。”
听到这里,杨筱月不禁将目光投向了管克那张神色略显复杂的脸庞之上,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轻声开口问道:
“我爸爸……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在原身的记忆当中,父亲不过只是一个长相略微英俊,为人却十分朴实的汉子。
除了对待她母亲格外体贴入微之外,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或者与众不同的地方。
听到杨筱月的提问,管克略微沉吟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琢磨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他眼前一亮,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恰当无比的形容词似的开口说道:“他呀!是敢于公然反抗封建礼教束缚的第一人,可以称得上是我辈楷模!”
然而,正当管克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苗三姐却突然从里间快步走了出来。
只见她没好气儿地冲着管克大声说道:“你这小子,休要在这里信口胡言乱语,肆意诋毁五爷!”
杨筱月见状,赶忙转过身去,望着苗三姐那副略带嗔怒的面容,一脸惊讶地问道:“原来您也认识我的爸爸呀!”
“我怎么会不认识呢?怪不得我那天一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有些面熟,原来是小宁妹妹的后人。”苗三姐面上的不愉一收,缓缓走到杨筱月身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她的头顶。
杨筱月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之色,她难以置信地问道:“您竟然还认识我的妈妈!”她父母的名字连徐长平这个未婚夫都是不知道的。
苗三姐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慨和无奈,缓缓说道:
“那是自然,你妈妈可是我们大家心目中的小妹妹呀,只可惜后来……唉,谁能想到竟被你爹给拐跑喽。”说到这里,苗三姐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太友善起来。
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苗三姐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充满了惋惜继续说道:“想当年,如果不是宁家突遭横祸,你爹又哪里有机会把她带走呢。”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管克也长叹一口气,悠悠然开口说道:
“是啊!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小宁妹妹的孩子如今都已经长得这般大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慈爱地看着杨筱月,仿佛透过眼前的少女看到了昔日那位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就在众人沉浸在回忆,话题越来越远的时候,徐长平忍不住出声打断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插句话,关于筱月父母的事情咱们可以稍后再慢慢聊,眼下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们,这个杨三爷找筱月有什么事儿啊!”
“实际上,三爷真正想要寻找的并非五爷的遗物,而是你母亲遗留下来的物品。”管克狠狠地瞪了一眼,打断他们回忆的徐长平后,随即将目光转向杨筱月,并继续讲述道:
“世家之中,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闻,称宁家拥有一座专门留给后代子孙用于东山再起的巨大宝藏。”
宝藏!饶是管克这个上了年纪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遥想当年,宁家突然遭到围捕,在外门的掩护下,嫡系被迫踏上逃亡之路。主脉的大长老把这座宝藏所在之处精心绘制于一张羊皮卷之上。
然而,为了防止这张至关重要的羊皮卷落入敌手或者被轻易破解,大长老又将其分割成四份,分别交予不同的人保管。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能够开启宝库的钥匙,则始终牢牢掌握在主脉之人的手中。而小宁姑娘,正是宁家主脉的最后一根独苗啊!”
徐长平在听完这番话之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之前那个中年妇女,会询问起有关杨筱月父亲临终前所遗留之物的情况,在没得到准确回答后,又放着狠话离开。
想必杨家是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之后,发现杨筱月的母亲早已离世,便认为那件至关重要的东西可能已经转交到了她父亲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