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晟望着母亲围着弟弟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瞥向那杯已被丢弃在一旁的符水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好奇与疑惑,许庭晟有些想问这是不是符水的作用?
几次张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想这些干嘛,他还是早点睡吧,明天就该回公司了。
第二天一早,许惑迎着晨曦的微光起了身,她身着一套简约的运动装,脚踏轻便跑鞋,步履轻盈地穿梭于半山别墅的蜿蜒小径上。
不得不说,这栋半山别墅大得吓人,甚至比一些湿地公园都大。
沿途,别墅的佣人们见到她,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向她问好:“大小姐好。
很显然在许惑回来之前,这些人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许惑看了看,许家请的大师把风水布置得不错,只是很快,一个女佣吸引了许惑的注意。
她在那边除草,却时不时咳嗽两声,最后演变成撕心裂肺的咳嗽。
有其他女佣关心她:“你怎么样?难受吗?难受的话歇一阵吧。”
咳嗽的女佣摆了摆手:“老毛病了,我一会儿喝两口水就好了。”
许惑分明看到她脸上丝丝缕缕的黑气,她有病,并且是传染病。
照理说,许家不可能招一个传染病人,在招工时检查健康证那一步这个人就过不了,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许惑眉头微蹙。
女佣瘦弱的身躯在晨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每一次剧烈的咳嗽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咳出,她的双手紧紧捂住嘴,试图遏制那无法控制的声响,但成效甚微。
许惑缓缓走近,周围的人也注意到她,纷纷转过头,恭敬地喊道:“大小姐!”
许惑轻轻颔首,她指了指女佣,转头问旁边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孩:“她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咳嗽?我叫家庭医生来给她看看吧。”
女佣听到许惑的话,头猛地抬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恐惧。
她顾不得还在咳嗽,连忙拒绝:“不用……不用麻烦您了,大小姐,我……我这是老毛病了,喝点儿水就……就好了。”
说着,她颤抖着手,去拿一旁的水壶。
许惑:“你都这么难受了还上班,传出去让别人以为我们许家不把人当人看,还是看一看吧。”
说着他让旁边的另一个小女孩帮她去叫人。
不一会儿,家庭医生提着行李箱赶到。家庭医生迅速打开医疗箱,拿出手电筒和压舌板,准备进行初步的检查。
女佣见状,眼中满是紧张与不安,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仿佛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许惑见状,轻声安抚道:“别怕,只是简单的检查,不会有事的。”
女佣都想在心里骂她了,关她什么事,非要来凑这个热闹。
医生放下手电筒,从医疗箱中取出一根棉签,在女佣的咽喉部位轻轻擦拭,然后放入试管中。
他转头看向许惑,语气沉重:“大小姐,这位女佣的情况不太乐观,她可能患有严重的传染病,需要立即送往医院进行检查和治疗。”
女佣慌了:“你乱说什么!”
医生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让我抽你一点血回去化验,这是为了你和大家的健康着想。”
女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几乎要哭出来:“不……不要,我……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许惑:“你想隐瞒什么?”
女佣脸色变了变,突然哭喊起来:“大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把我赶出去?我都说了,我只是简单的感冒咳嗽,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能没有数吗?”
“你让医生帮我检查,肯定会给我安一个传染病,然后好将我赶出去,你想立威能不能换一个人,我无父无子,你把我赶出去,我就没有活路啊。”
周围人的眼神开始微妙的变化,对女佣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而看向许惑的眼神则多了几分复杂与不满。
许家人起得都很早,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许文允走到女儿身边:“这是怎么了?”
许惑指着那位女佣:“我看她不舒服,叫医生来给她看一下,她说我想把她赶出许家。”
许文允一听心就软了,多善良的孩子,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许文允随口问:“医生怎么说?”
许惑:“医生说可能是传染病,要给她做抽血检查,她不愿意。”
许文允问女佣:“你为什么不愿意?”
女佣高声道:“大小姐想拿我立威,把我赶出许家,我才不上当。”
许文允更不理解了:“拿你立什么威,要是真想让你离开,直接找管家把你解雇了, N+1赔偿就好。”
女佣:……
许文允:“我女儿又不是犯了什么天条了,这个猜忌她,那个想算计她。我现在合理怀疑你隐瞒身体健康情况,也请你配合检查,不然就报警吧。”
女佣彻底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她的眼神四处乱瞟,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对策。
许文允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佣有问题。
女佣突然跪倒在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双手合十,哀求地望着许惑与许文允:
“求求你们,别送我走,我真的只是小感冒,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许文允回头:“报警吧,叫警察来处理。”
于是,许惑回许家的第二天,就有警察登门了。
许家安稳了这么久,终于开始热闹起来。
没过多久,检查报告出来了,这个女佣得了肺结核,而且根据检查报告显示已经有三四年的病史。
与此同时,她的健康证和系统中却一切正常。
健康证作假,难度系数确实挺大的。
而且这女佣涉嫌欺诈,已经属于犯罪的范畴,现在正在接受警察的审问。
调查逐渐深入,警方顺着假健康证的线索,最终将矛头指向了许家的一名司机。
这名司机年约四十,面容憨厚,此刻却神色紧张地站在审讯室外,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司机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地供述着:“她……她是我远房表姐,无依无靠,我看她可怜,就……就帮她办了个假健康证,让她来许家做工。我……我真的没想到会闯这么大的祸。”
说到动情处,他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满是懊悔与自责。
这下真相大白,许文允直接解雇了两人,只不过没有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许惑与许文允父女俩并肩走在许家宽敞的走廊上。
许惑提议:“我觉得,我们应该更深入地查一查。”
许文允点了点头,转头吩咐秘书:“从今天起,所有佣人的背景都要重新审查,一个都不能放过。许家,容不得半点沙子。”
佣人可以是异国人,但不能是一家人。
层层相护,倒霉的只会是许家。
这一查还真查出不少东西,有好几个佣人都有亲戚关系,其中就包括许老太爷最喜欢的徐叔。
徐叔是厨房的采买,出人意料地和许老爷子处得来。
两人时不时坐下打打牌,耍耍象棋,打打拳,完全不像雇主和佣人,反倒像是平常的老友。
因此,徐叔在许家很混得开。
为了这事,许文允神色凝重地找上了许老爷子,父子两人对坐着,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许文允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直视父亲:“爸,关于徐叔的事情,你觉得我要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