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在一旁看太子批折子,听了好些份,皱了皱眉:“怎么最近没听到那小子的消息?”前几日时不时就有一篇掺他的折子,怎么的今日还没听到。
太子一愣,看了念折子的翰林一眼。
值班的翰林心里默了默,上前回禀,“回陛下,林修撰家中添丁,告了几日假。”
正德帝扬眉,添丁?任家那小娘子?这才是他第一次听说呢?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是个有福的。这是看人家当爹了,给面子?也不掺了?
“女人家养孩子,他回去了能做什么事儿?也不看看商务司多少事情?”
果真是年轻,瞧瞧别人有谁还要告假的。
翰林院众人低头不语,这话他们怎么接?
“父皇,小林大人初为人父,激动之下难免有失分寸。”
正德帝轻哼两声,甩了甩手里的蜜蜡珠子,“丁点小事就告假,我看他是无法无天惯了....….”
众人听了,心里各自思量,果真是受宠的,瞧瞧陛下这“我”都出来了,听着是在训诫,实则如同自家长辈抱怨似的。
“是男是女?”
那翰林忙不迭回道:“回陛下,是个小公子。”
正德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倒是个小子。”他转头看向太子,“朕记得太子当年降生之时,朕也是欢喜得很。”
太子恭敬地垂首,“儿臣多谢父皇厚爱。”
正德帝摆了摆手,复又对着林元善道:“替朕瞧瞧去,赏些东西给那小子,总归是朕上的人,添丁进口也是喜事。”
林元善应下,正德帝像是想起什么,“叫他回商务去,奶孩子自有女人家做,男子汉大丈夫自该做自己的事。”
此时,林开云正坐在床沿上看着自家小儿,虽说出生有两日了,但样子还是一样丑。
任婉容看了他一眼,低笑道:‘他刚吃饱,要睡好一会儿。昨晚你就没睡好,休息去吧!’
“没事,”说着,林开云轻轻拉着她的手,”姐姐,你辛苦了!”
“不辛苦!有你们很好。子远,之前觉得有没有孩儿无所谓,现在有了才感觉真的不一样,仿佛有了软肋,有了盔甲.......”
见她越说越多,泪珠都掉下来了。林开云赶紧道:“姐姐,不要说了。我明白。”这这个时代没有孩子对女子的压力何其大,即便是她,首辅家的大娘子一样如此,不过是表现得云淡风轻罢了。何况月子里可不能流眼泪。
任婉容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扬,“名字呢?想好了吧,这都三日了。”
孩子没出生之前,他们准备了不少名字,五行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只看具体出生时日再做决定。至于乳名,他们夫妻二人早就商议好的,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叫三月。
三月如歌,万物齐吟!
“这孩子缺金,他们这辈为怀,林怀钧,你看如何?”
“林怀钧?公怀自旷达,陶然乐天钧?挺好的。我亦希望我们的孩子能胸襟开阔,顺应自然,悠然自得。”
两人细细低语间,宫里来人了,林开云赶忙出迎。
“恭喜林大人喜得贵子。”
林开云笑道:“谢过大总管,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林元善摆了摆手,“林大人,陛下听闻你喜得灵儿,吩咐咱家给你送礼呢。陛下说了,商务司忙,你在家帮不上忙,还是早日上值去,”
说着低声道:“如今你已为人父,做事更要稳重,商务司之事不可懈怠。”
林开云转了转心思连忙称是,林元善这才笑呵呵地回宫去了。
林开云看着宫里的赏赐,有些无奈,得!这才三日呢,真是一天也不叫他们休息。
虞夫人在这边照应几日,将事情都理顺后,才回了任府。
“婉容如何?”任老夫人孩子生下后第二日便回了,毕竟年纪大了,熬了一宿也受不住。
“挺好的,子远这几日告假在家,有他守着,我看婉容高兴着呢。”既是女婿又是弟子,情分自然不一般,况且所做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如今那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任老夫人笑道:“可不是,你看朝中有几人是如此的,何况他这个位置。前些日子还没日没夜忙得厉害,这家里有事说放就放,这孩子拿得起放得下,将婉容看到心里呢。不过也没个正经长辈看着,平时到也没什么,这会儿倒是不便。婉容年岁不小了,又是头一胎,她的身子要紧,家里也没事,老婆子还看得过来,你过去帮他们看着点。各处迎来送往的,那小子躲了几日闲了,怕也快上值了。”
可不嘛!刚回来就听说宫里去人了,
“我明白,一会儿收拾收拾便过去。”
“嗯,如此也好。子远那孩子没的说,如今一举得男,婉容这心也宽慰了不少,若是还能得个一男半女就好了。”
虞夫人听了,心里也有些异动,之前好些年没有孩子,他们都不抱希望了,哪成想这一成亲就有了,算算婉容那孩子也不算大,在要一个无可厚非。
“行了,这话我们说说也就罢了。婉容刚生产,以后自然而然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