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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面色如霜,目光扫向场中诸人,朗声道:“阿耶朗!阿里奇!”
“驸马!” 二人抱拳,高声应喝。
“给我看好场中之人!谁敢妄动,立毙当下!” 杨炯语声冷峻,不带半分情感。
“是!”
身后两千契丹神箭手,齐齐挽弓搭箭,三千契丹武士长刀出鞘,转瞬将殿门各处把控得严严实实。
“老贾,我这眼睛迷了!今儿这风怎地这般怪异?” 卢启背过身去,揉着双目,言语间满是疑惑。
贾纯刚白他一眼,高声道:“去!带人封死宫门!皇帝要单独召见大人。”
“是!” 一千游弩手,如疾风般奔向宫门,抢占各处要害,手中神臂弩寒芒闪烁。
“老卢,你这可有些丢人现眼咯!” 姬德龙笑骂一声,继而大声吩咐:“去,调三百人封死左侧殿门,再派三百人封死右侧殿门,都给我把眼睛瞪大些,便是只苍蝇,也得辨出公母来。”
“艹!就显你们俩能耐是吧!我卢启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兄弟们,别让人瞧扁了,去,在殿门的柱子旁都埋上轰天雷。这俩粗人就晓得蛮干,倒让咱们麟嘉卫留着后手擦屁股!” 卢启破口大骂。
众人闻令,毫不耽搁,各依其职,迅速四散开来。
永寿殿内,皇帝重新落坐,瞧着缓缓走向袁静宜的杨炯,含笑道:“何时归来的?”
“刚回不久!” 杨炯边走边淡然回应。
“兴庆府之事可处理妥当了?” 皇帝再度发问。
“还需要很久,疫病肆虐,又逢地龙翻身,兵祸接连不断,百姓十不存一!” 杨炯边答,边抽出腰间匕首。
他轻轻拨开袁静宜那散乱的发丝,见她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满是伤痕,往昔那灵动纯真的眉眼间,再无半分欢愉之意,心中不禁愤恨难平,深吸一口气,叹道:“袁家妹妹!这些时日,过得可好?”
袁静宜望着这自幼一同长大的兄长,眼中满是委屈凄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数次,终究还是倔强抿唇,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杨家哥哥,如今该称我晋王妃啦!可莫要再叫错咯!”
杨炯闻言一怔,而后也是微笑,躬身行礼,郑重道:“麟嘉卫将军杨炯,见过晋王妃!”
“杨将军不必多礼!” 袁静宜满心欢喜,声音虽沙哑,却透着几分庄重。
杨炯起身,眼神骤然转冷,迈向适才掌掴袁静宜的那名内卫,面沉似水:“掌掴王妃,不知死活的东西!”
言罢,手中匕首疾刺而出,直贯那人咽喉,狠狠一搅,寒声道:“往后长点记性,分清谁才是真龙!”
匕首用力一划,将那人首级割下,面无表情地抛于地上。
而后,目光一寒,死死盯向挟持袁静宜的内侍,周身杀气弥漫。
内侍惊恐万分,身躯止不住颤抖,纷纷转头望向皇帝,见皇帝沉默不语,双手一松,袁静宜失了支撑,跌倒在地。
杨炯下意识便要搀扶,却硬生生顿住脚步,吩咐道:“瑟瑟,去扶起晋王妃!”
“是!驸马!” 萧瑟瑟应了一声,轻轻搀起袁静宜,见她望向倒地的李溢,便将她二人送到一处,自己则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何时成了契丹驸马?” 皇帝忽而出声相问。
杨炯边走向二狗,边回应:“也算不得驸马,不过与南仙交好,向她借了些兵马。”
“嗯,倒是出乎朕的意料。” 皇帝微微点头。
杨炯行至二狗身前,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冷声道:“我不在家,你倒蹦跶得欢!屠龙弑凤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你也敢做,还真当自己是真龙不成?”
“你…… 你要作甚?莫要乱来!” 二狗眼中满是恐惧,嘴角不受控地淌下涎水。
杨炯见状,失望至极,望向皇帝:“为了这么条泥鳅,值得吗?”
皇帝苦笑:“朕可有别的选择?”
杨炯摇头,大声问道:“田令孜还没来吗?”
“喏!” 一声阴狠且满含怒意的回应响起。
杨炯颔首,淡淡道:“动手吧!”
田令孜一语不发,疾行至二狗身前,惨白的双手按住他双肩,运力掰碎,继而大喝一声,将他衣衫剥个精光,牢牢缚于门口柱子上,又取出一柄小刀,作势便要开始凌迟。
“父皇!救命啊父皇!” 二狗圆睁双眼,内里满是惊惶恐惧,眼眶因用力过度,绽出条条血丝,仿若要将眼珠撑裂一般。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似细密雨珠滚滚而落,打湿了凌乱的发丝。他张大嘴巴,脖颈青筋毕露,凄厉嘶吼,那声音因极度惊恐而尖锐刺耳,在空旷的刑场之上不断回荡。
“掌嘴!打到他闭嘴为止!” 杨炯寒声下令。
一安抚司上前,狠狠抽向二狗面颊。
田令孜手法如电,飞速片下二狗腹部一块肥肉,随手抓起一把盐便按了上去。
“啊 ——!”
“啪啪啪!”
惨叫与耳光声交织,不绝于耳。
“一定要如此?” 皇帝冷然出声。
杨炯目光望向皇帝,平静道:“我幼年于皇宫读书,时常惹先生动怒,饿肚子乃是常事,多亏姨娘亲手为我烹制膳食。不论多忙,不论何时,从未间断。待我长大,每年生辰,姨娘都会精心备下生辰礼物相赠,虽说长大后不似幼时常见,可每次相见,仍将我当作孩童般疼爱。他算什么东西?竟敢杀害我姨娘!我便要让他慢慢体会死是什么滋味!”
皇帝默然,死死盯着杨炯许久,恨声道:“朕对你无恩?朕给你的恩宠不够?”
杨炯长叹一声,落寞道:“若早些问我,我定会毫不犹豫答你,恩宠深厚。可如今再问,我却不知如何作答。你要杀我父亲,屠戮我的兄弟亲朋,为此不惜令整个长安陷入危境,甚至罔顾百姓生死,这般行径,让我觉着,你往昔的恩宠,更似安抚,实是谋略。”
“行章呀!皇后便真心对你?她就没向相府示好的心思?” 皇帝冷笑不止。
“可她却从未动过杀害我父亲的念头。” 杨炯冷言回应。
皇帝沉默,眼神晦暗不明。
杨炯转头,见李泠缓缓靠向自己,目光陡然一寒,全身气息暴涨,寒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李泠身形一滞,迎着杨炯那满是杀气的目光,冷声道:“你当我怕你不成?”
“放箭!” 杨炯怒喝。
“住手!” 皇帝摆手大喝,继而望向李泠:“回来!”
李泠冷冷瞪视杨炯,冷哼一声,转身行至皇帝身旁,神色不善。
皇帝瞧着杨炯,难得起了交谈之意,好整以暇道:“那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也是来弑君的?”
“两件事!” 杨炯冷然道。
“让朕猜猜!其一可是想问个究竟?其二可是要逼朕退位?” 皇帝放声大笑,质问道。
杨炯缄默不语,缓缓褪下那身鲜红的麒麟服,袒露上身,肌肉虬结,其上却伤疤累累,继而嘶吼:“李乾元!你瞧仔细了,我这身伤,多是为你打江山所留!你如今这般对待我杨家,即便这江山还在你手,还能维持几年?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皇帝蹙眉,望着这健壮无比、箭疮刀口密布的身躯,剧烈咳嗽数声,继而奋然起身,怒吼回应:“杨炯!你们相府当真是为了朕?你为谁拼命?杨文和又为谁效力?
好哇!你们父子,只差没坐上这皇位,哪有半分做臣子的觉悟?你父亲,在江南大肆培植亲信,打着为百姓的旗号,声名何其响亮,贤相之名传遍天下。他为百姓,朕又为谁忙碌?你们都为百姓,不惜与朕反目。
你杨炯更是乖张暴戾!为了所谓正义,竟敢公然入宫诛杀皇子!在你们眼中,可曾有朕这个皇帝?在你们父子心里,何时真心效忠于朕?一个效忠百姓,一个效忠正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呀!
如今这便是铁证!带兵入宫,凌迟皇子!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你眼中可还有皇权?你相府眼中可还有皇权?可有一丝一毫!”
皇帝越说越气,越讲越怒,到最后,喷出一口鲜血,仿若未觉,只用龙袍随意一抹,继续嘶吼:“你们这些世家和宗室子弟,打从出生起,便自觉高人一等,即便朕身为皇帝,你们也从未真正敬重过。在你们眼中,皇权仿若儿戏,随时可弃,随时能换。朕做了数十年皇帝,每日担惊受怕,如履薄冰,若非这身子骨撑着,恐怕早死在你们手中了。这不是朕要的大华,也不是朕要给后代留下的大华。朕要缔造一个,皇帝金口玉言、无人敢违的大华,一个君权唯一的大华!”
杨炯望着这癫狂陌生的帝王,默默穿上麒麟服,冷漠道:“你所言极是,我相府确实只忠于百姓。”
“哼,既如此,你还有何颜面质问朕!” 李乾元嘶吼出声。
杨炯拔出两杆军旗,转身抛给身后亲兵,郑重道:“还有第二件事!”
“逼朕退位?你想做皇帝?” 皇帝冷笑。
杨炯摇头,直视皇帝双眼,淡漠道:“有何后手,尽可施展!我亲手送你上路!”
皇帝闻言,目光一寒,怒道:“你要弑君?”
“一个疯子,也配称君!” 杨炯轻声回应。
“哈哈哈!好,那便瞧瞧,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 皇帝仰天狂笑。
刹那间,喊杀声自德寿宫后汹涌而来,紧接着,一万身着黑白相间盔甲的白虎卫与一万身披朱红战甲的朱雀卫,呼啸而至,瞬间将杨炯的七千兵马团团围住。
而后,一万五千身着土黄色军服的神策卫,浑身浴血,狂奔至宫门,三军会合一处,总计三万五千兵卒,将德寿宫内部填得满满当当,围得水泄不通。
杨炯见状,冷笑连连:“此处有数万轰天雷,你的性命在我掌心!你这三万兵马,又有何用?他们敢轻举妄动?”
皇帝摇头,悠悠道:“困住你,那人才会前来。”
“哈哈哈!可是在等老夫?”
杨文和仰头大笑,声震九霄,其身后,一万身着甲胄,威风凛凛的韩国公世家精锐,三万来自皇城司衙署的卫士,个个神情冷峻,手中利刃寒芒闪烁。这四万之众,仿若一片森然的兵甲之林,将恢宏巍峨的德寿宫外围得密不透风。
杨文和身着一袭华贵蟒袍,袍上金绣蟒纹仿若活物,在猎猎风声中肆意舞动。他阔步前行,在李潆等人的簇拥之下,长笑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