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步晚意,黎年神情微微一凝,竟是晃神了片刻。
境元目光一沉,只是听到了江毓夏声音,就紧张成这样,连他也不理会了。
他幽怨的望着黎年,浑身散发着冷气,神情不虞。
“年年?”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黎年的声音,江毓夏又多唤了几次。
黎年这才回神,“有,我如今在神谕阁,明天我去云中城找你。我估摸着今日要去一趟魔宫。”
那边停顿了几秒,“是因为祁安师兄吗?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们魔宫见。”
“不可以,你不能直接去,混元界一破,再无什么束缚着噬空,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你就单枪匹马去?我去了起码还能帮忙,反正要去一起去。”江毓夏反问道。
境元听着两人对话,微微蹙眉,握住了黎年的手腕,朝她摇了摇头。
“如今魔宫还不能去,那里危险。”他骤然出声。
另外一边的江毓夏怔住了,半晌没什么声音,玉阙仙尊便是境元上神这一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修真界。
她以为这人恢复神力后,两人会就此结束,形同陌路了……
没想到两人竟然还待在一起?!
黎年注意力没放在这上面,自然没察觉她的心梗,“行,那我先不去魔宫了,明天见面之后,我们再打算。”
江毓夏默默抚了一下心口,磕巴道“…嗯哦…我、我知道了。”
说完就直接把传讯切断了,不带半分犹豫。
黎年蹙着眉心,垂下的眼睫遮盖了眼底的情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想些什么?是担心祁安的安危吗?”境元不忍看她如此模样,问道
黎年抬眼看她,迟疑了片刻,说道“忘忧长老不知道救出他了没,而且步晚意于我父亲来说,意义非凡。”
元初年幼时有一段时日,被他父亲托付给步晚意照顾。
步晚意待她很好,她眉目清婉秀丽,可眼瞳中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时常说的一句话是,“你的眉眼,像极了你的父亲。”
明明是看着她,却仿佛透过她在看谁一般,眼眶微微湿润,泪水在她眼中漾开。
直到长大后,黎年才知道。
若没有元高卓的卑劣的手段,黎时章与步晚意会是一对令人羡慕的道侣。
元梁珏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游历世间,自由自在。
境元轻叹了一声,轻柔的抬起她的下巴温声道“七星月体并未陨落,祁安魂灯未灭,别难过。”
黎年愣了一下,“可是混元界不是破了,她还能活下来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明日我们一同去看看可好?”
黎年抿了抿唇,“现在修真界大乱,你不用去看着吗?不如我自己去?”
境元上神回归后,又突然消失在众人眼中。黎年不用想也知道,五宗能急成什么样。
境元神情平淡,从容一笑。“明日去见他们即可,我只想与你待在一处。若有异议,尽管来战。”
黎年:“………”
黎年无奈扶额,盯着他几秒后,忽然有些好奇上古神明的实力,一双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光芒。
境元挑了挑眉,一眼便看穿了黎年的心思,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
“想和我比比?”
黎年弯了弯眸子,冲他浅浅的笑着,“嗯,神力与混沌之力,不知哪一个更厉害。”
这是境元第一次收到挑战,他的神力凌驾于众神之上,千万年来不曾有人敢开口比试。
竟不想,会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率先开了口。
“黎儿,想如何比试?”
他应允了,拥有混沌之力的黎年,的确有与他一战的实力。
“神谕阁之内,无论如何不影响修真界对吧?”
“嗯。”
黎年眼珠子转了转,“那就在这里比吧。”
以他们两人的实力,一旦打起来可是山崩地裂的,修真界经不起他们折腾。
境元俯身吻了她,嗓音撩心入骨的隐匿着笑意,“确定吗?我不会因着是你,便手下留情。”
黎年嘴角轻轻上扬,漂亮的眸子傲然的睨了他一眼,“境元上神,我可未必会输。”
若是从前,毫无疑问黎年没有与之一战的实力。
可九天苍穹破裂,随着虚空倾泻而出的更有混沌之力,只要她想,世间每一处都能任她调动。
境元眼眸微眯,从喉腔中溢出一丝低笑。
他一手教出来的少女,一招一式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既然学成了,是时候该检验成效了。
两人相视一眼后,同时掠身到外面,并未废话,神力与混沌之力相碰的那一刻,风云变色。
这一边在比试着,另一边则是急得满地乱窜。
云中城议事堂。
在虚空之下幸存的宗主长老们,此刻面面相觑,莫名觉得活了几百年的脑子不太够用。
在一众人中,唯有释真与燧风安安静静的低着头,手中的茶盏换了一次又一次。
楼如山直勾勾的看着燧风,被胥司晨手肘怼了几十下后,他先是轻咳了几声。
“…燧风,你可知上神去哪了?”
燧风手一顿,“不知。”
楼如山咂吧了一下嘴,“那……呃…这境元上神与黎年到底是什么情况?”
昨日,境元上神在大庭广众下,搂腰咬耳朵此等亲密动作,若说两人是清白的,有谁信?!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一群老家伙都不好意思看。
燧风闻言,身体瞬间紧绷,笑容略微僵硬,“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你们自己去问问?”
众人:“………”
要是敢问,还至于在这里问你吗?!
眼看着燧风不愿说,楼如山将视线放到了与宿禹多年好友的释真身上,这人绝对知道。
释真一僵,低头战术性喝茶,试图忽视几十道灼热的目光。
“释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你们俩到底在隐瞒什么?”
其他人也有些坐不住了,这平日里他们何须问这些害臊的问题,实在是……
释真拧了拧眉,将茶盏搁下后,望着他们一众人,“你们看到的是如何,便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