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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斯年嗯了一声挥手让老祝下去,自己则温声道:“谢时暖,好点了没?”

谢时暖脸色不好,不知是吓得还是怕的,他等着她质问,却只等来她缓慢的回眸。

“那个护士怎么了?”

“……我提前两天通知了老宅今天会回来,刘贵河就在今天发了脾气,且中气十足,显然,有人和他达成了某种合作,多半是那个护士。”

“有什么证据吗?”

“监控。”刘斯年指了指这层楼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今早我就已经知道谁收了刘贵河的好处。”

但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照旧询问,让护士毫无防备的自投罗网。

“怎么关心起她来,我还以为你会更关心刘贵河说的话。”

“你带我来,让我质问他刺激他发疯,为的就是让我亲耳听他讲话。”谢时暖意外的平静,“除非你希望我恨你,不然不用我问,你都会解释对吗?”

“……对。”

谢时暖点头道:“那好,刘斯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谢骏跳楼的真相了吧。”

刘斯年默了片刻,露出怅然的神色。

“和刘贵河的说法出入不大。”

在与陈石有了默契后,刘贵河耐心的等待着谢骏出事,一等就等了半年,期间他催过问过,陈石却一直以时机不行拖延,直到体育馆坍塌。

这不在所有人的计划内,包括陈石在内,沈德昌还有孟刚都措手不及。

原本他们没想闹这么大,但事已至此,只能将所有的脏水都推给谢骏,一举摁死他。

沈德昌狡猾,陈石屡次暗示,他不接茬,所有行动局限在商业范畴,明摆着,他只想把谢骏送进去,命,他不要。

陈石遂向刘贵河抱怨。

“德昌太小心,让谢骏出个意外而已,京市是他的地盘又有我帮忙,兜得住,他竟然还是不敢,真不是做大事的料。”

刘贵河连声附和,果断自荐。

“沈总的顾虑有道理,他的位置太敏感,还是我来替您分忧比较方便。”

陈石简单客气了两句就默许了,三天后,刘贵河带着刘斯年抵达了京市。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来时,周兴还如日中天。

在周兴的酒局上,他第一次见到了谢玫,她穿红裙披长发,冷淡的捧着酒杯,谁来都没好脸,只有面对周兴时才有笑容,笑的美极了。

这是一个非常傲慢的女人,但碍于周兴,没人敢说半句。

刘贵河和一众小老板吃喝,听他们阴阳怪气这个嚣张的舞女在床上的风姿。

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到舞女身上,只在面上附和,心里却嗤笑,一群没志气的老东西,得不到就说葡萄酸。

他不一样,他觉得谢玫骄傲的很有道理。

她这样的女人就该待在最牛逼的男人身边,这个男人可以是周兴,当然也可以是他刘贵河。

酒局过后,他回了江市,将手里的产业整合,正式改名道森。

几年后,道森集团成为了江市一霸,刘贵河也成为了一个牛逼的男人,运势旺的时候是挡也挡不住的,谢玫竟在差不多的时间从天而降来到了他的身边。

可惜,巅峰之后就是跌落,不单是事业也可能是家庭。

起初,他不介意谢玫肚子里是谁的种,他刘贵河有钱有势,多养一个小崽子不算什么,一点小钱能买来谢玫嫁给他,这笔买卖很划算,只要女人到手,他们的孩子迟早是会有。

刘贵河如意算盘打得响,却没料到,谢玫也有自己的算盘。

“谢玫有很多办法躲他应付他,实在躲不掉了就想尽办法避孕甚至做掉,同时,她也时刻观察着京市的谢骏,琢磨着如何风光返回打谢骏一个猝不及防。”刘斯年走到落地窗前,“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刘贵河发现。”

“刘贵河因爱生恨了?”

“他的爱不过是见色起意,色嘛,玩两年也玩够了,恨自然就压不住了。”

在刘斯年从楼梯上滚下去后,谢玫做了个决定,她要离开刘贵河,即便不回去找谢骏,也要带着孩子去到离谢骏近一些的地方。

“她做了个自认为周详的计划,奈何刘贵河不是周兴,对她没有滤镜,轻轻松松识破了。”刘斯年缓缓道,“他先是强迫了她,在强迫时虐打了她,第一次下手刘贵河就没有手软,谢玫被打进了医院。”

谢时暖喉头滚动,好一会儿才喘出气。

“你……说的这些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刘贵河告诉你的?”

刘斯年顿了一下道:“亲眼所见,刘贵河故意不避人,大约是为了吓唬我又或许是什么恶趣味。他借此把谢玫关进医院待了半年,这半年里,他亲自抚养我。”

“他想给你洗脑。”

“对,洗的蛮成功,谢玫回来后,我已经不再那么需要她,或者说,我成了刘贵河的狗,他让我对谁叫,我就对谁叫,沮丧的谢玫斗不过一心报复的男人,又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就此自暴自弃。”

第四年,谢玫在一次恍惚之后,从窗口跳了下去,摔断了腿。

“说来好笑。”刘斯年笑了一下,“她是在我面前跳下去的,跳下去前,她对我说,妈妈带你走。”

“斯年……”谢时暖忍不住道,“你还是别回忆这些了。”

“要回忆,没有前面的谢玫就没有后面的刘贵河,更没有最后的谢骏。”刘斯年见她担心,抬手拂她鬓边的黑发,虚虚的一触,微风一样,不留痕迹。

“谢时暖,你又在同情我了,哎,不长记性,我说过很多次,我这样的人不需要同情。”刘斯年叹道,“谢玫会发疯,多少,有我几分功劳。”

“你那时那么小除了听大人的还能做什么呢?”谢时暖急道,“最坏的是刘贵河!”

刘斯年愣了一下,片刻后笑起:“好,他最坏。”

“谢玫断了腿又生了病,刘贵河失去了仅剩的耐心,他决定尽快结束这段不愉快的婚姻。”

“怎么结束?”

“让谢玫病死。”刘斯年慢悠悠道,“譬如给错该给的药,譬如拖延治疗,又譬如什么样的环境不利于养病就给她什么样的环境,成效斐然,一年不到,谢玫就死了。”

谢时暖难以忍受的闭上眼。

她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哪怕闭上眼,脑海里也能浮现出那副画面。

美丽的女人受尽折磨而死,死前没有爱人没有儿子也没有自由,只有无尽的绝望。

她吸了吸鼻子。

“别哭。”刘斯年轻声道,“能早点死未必不是好事,你该为她高兴。”

谢时暖慌乱的望向窗外,窗外,竟是一片玫瑰园。

她惊道:“你不是说改成泳池了吗?”

刘斯年也望过去。

“原本是改了。谢玫死后,刘贵河突然害怕了,做了几次噩梦后找了个风水先生来设局,说是要化谢玫的怨气为财气,所以,没火化没立碑,尸体直接就地一埋,就埋在那片玫瑰园。”

“什么?!”

“然后填平,造泳池,她就此被镇在水下招财,这个风水局还有个什么学名来着。”刘斯年曲指敲了敲脑袋,无奈的摇头,“我忘了。总之,就这么镇了十来年,一直镇到去年,我把泳池挖了改回了玫瑰园。”

晴好的天,谢时暖却觉得彻骨的冷,她的口齿里都在冒寒气。

“那……谢玫呢?”

刘斯年罕见的没回答,只定定的望着前方。

谢时暖知道了。

“她还在那里,是吗?”

“除了那里,我不知道要送她去哪里。”

他笑道,“所以你看,对于谢玫来说,我没有比刘贵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