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需要我们古族积累的物资?”慕容十八婆看着一脸淡然的龚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将话咽了下去
龚易目光平静地望着慕容十八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从未觉得将所有资源占为己有是明智的选择。古族资源再多,若无团结之意,又能支撑多久“
”我原本想着,拿到古族的物资之后,用整个古族的物资来把我的境界拔高到星宿境,然后再去接纳五域规则,迈入神境。不过,既然我已经通过古族试炼达到了我的要求,那么我再把这些古族的积蓄吞掉用处也不大,反而会让古族的弟子们不满。我可不想再一点点玩抓内鬼的游戏了,我们没时间。”
“更何况,我就算把古族的资源全吞下去,能让我到神境么?我觉得难。如今我已得足够力量,未来如何,不如让古族将积累拿出来,泽被全人族,为下一场可能到来的浩劫做好准备。”他话语平淡,但字字铿锵。
慕容十八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你有这样的见地,我便放心了。古族这些年争执不断,若没有你的决断,怕早已分崩离析。这些事,交给我来办吧。”
龚易笑着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他没有再多言,既然方向已定,便无需多作纠缠。
第二天清晨,龚易在慕容家中与父母告别。
他的母亲慕容雪凝眼中满是不舍,语气温柔:“阿易,万事小心。你虽然已经走到了许多人穷尽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但这一条路,越往后越难,你要……保重。”
龚易眼神柔和地看着母亲,轻轻点头:“母亲放心,我会保护自己。”
他没有多留,转身离开。
随着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际,慕容雪凝的目光久久未曾收回。
龚易这一行,没有了慕容家众人的拖累,也不需要顾虑旁人。
他将星宿境巅峰的修为彻底展开,速度快到极致,从西域到中域,足足千万里的路程,仅用了一日便横渡而过。
天穹之上,他的身影如流星般划过,留下道道残影。
到达中域时,天协早已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天协驻地外,白裙女子带领众人等待已久。
看到龚易的身影降临,她微微一笑,走上前说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中域的情况已经清理干净,现在,随时可以前往五域核心,接纳五域规则之力。”
“中域已经安定了?”龚易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深邃。
白裙女子点了点头,神情间多了一分肃然:“自从轩辕古族覆灭,算天宗一部分势力曾想趁乱插手,但在你的威慑下,他们很快便退缩了。中域如今已恢复平静,天协已经将各方资源整合,只等你前往五域核心。听到这里,龚易目光一敛,点了点头:“如此,便无需耽搁。你可知五域核心的情况?”
白裙女子沉吟片刻,随后说道:“五域核心乃是紫云神洲的规则汇聚之地,传说只有最强者才能进入其中。但其中的力量极为狂暴,过去从未有人能真正将其完全接纳,即便是昔日的神境巅峰强者,也只能独掌一域。”
龚易微微一笑,语气淡然:“规则之力,我会去尝试,如何收取就看机缘了。”
白裙女子轻轻点头,没有再多言,但目光中透着隐隐的期待。
五域核心所在之地,距离上次最强域主争夺赛的位置并不算远,处在擂台后约莫五百里的一处秘境之中。
按照白裙女子的话,原本他们计划,等决出最强域主,就马上前往此处,同五域规则进行融合,用最快的速度让最强域主拥有能够在无尽大陆和圣光教面前自保的能力。
白裙女子领着龚易缓步前行,穿越秘境大门,一大群古朴的建筑群便映入二人眼帘。
这里的建筑与当下任何一处宗门的风格都截然不同,仿佛与整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层层叠叠的殿宇,屋檐翘起如云,雕梁画栋之间散发出独特的道韵。
每一处细节都精雕细琢,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奥妙。檐下的斗拱结构精致而繁复,红漆柱子上镶嵌着金边,看似低调,却在光线下闪耀出奇异的辉光。
殿宇的墙壁并非普通石料,而是用一种如玉般温润的材质砌成,表面镌刻着流畅的道纹。
这些道纹仿佛随着目光的移动而缓缓流转,透出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龚易走近时,仿佛感受到这些道纹中的某种力量在窥探他的存在,但又在碰触他的气息后迅速退避。
脚下的石板路散发着淡淡的青光,踩上去温润如玉,似乎积蓄了数千年的灵气。
路旁的石灯高高矗立,灯罩由无瑕的水晶雕琢而成,灯光微弱,却能将整个道路照得柔和明亮,给这片秘境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
道路两旁伫立着数百根巨大的石柱,每一根石柱高逾十丈,上面雕刻着不同的场景。
有古神仗剑开天辟地的画面,有万千修士对抗无尽邪魔的壮丽场景,还有人族大军奔赴战场的恢宏气势。
龚易缓缓走过,眼神微凝,仿佛从这些雕刻中感受到了某种久远的记忆。
“这些建筑并非普通之物,”白裙女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郑重:“据说它们是五域最早的神境强者联手打造,每一块砖石、每一道梁柱,都融入了规则的力量。哪怕历经无数岁月,这些建筑依旧保存完好,甚至还能滋养灵气。”
龚易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四周。
他能够感受到,这片地方仿佛自成一界,每一寸空间都流转着一种奇特的规则,甚至让他的灵力有些滞涩。
两人继续向前,渐渐接近一处主殿。
那主殿规模宏大,檐角飞翘如展翅欲飞的凤鸟,殿顶覆盖着墨绿色的琉璃瓦片,在光影的映衬下如同一片碧波荡漾的海洋。
殿门前立着两座巨大的石像,一边是栩栩如生的神兽麒麟,另一边是威风凛凛的青龙,气势滔天,仿佛在守护这片神秘之地。
龚易站在主殿前,抬头望去,只见殿门之上悬挂着一块古朴的匾额,上面篆刻着三个大字:五域殿。
每一个字都如同大道显现,充满了不可侵犯的威严。
“这便是五域核心的入口。”白裙女子轻声说道,目光中透出一抹敬畏:“进入这里,你将面对的是五域规则的本源力量。那些力量极其狂暴,稍有不慎便会被撕碎。你若要接纳规则,需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龚易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依旧注视着那块匾额,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期待。
他能够感受到,这片区域的每一处细节,都在诉说着五域规则的伟力,而他正站在这股力量的面前。
“无妨。”他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既然我选择走到这里,就不会后退一步。”
白裙女子注视着他片刻,随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龚易迈步走向大殿,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天地规则交融的节奏。他的身影渐渐被殿门前的光芒笼罩,隐入那片未知的辉煌之中。
踏入殿门的一瞬间,龚易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扫过大殿内部,与外部的雕梁画栋相比,殿内的氛围显得更加肃穆,却也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木质人偶,整齐地排列在大殿中央。这些人偶的材质古朴,表面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每一个人偶的气息都无比浑厚,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道韵。
龚易能够感受到,那些人偶之上似乎寄存着无数强者的意志与感悟,仿佛每一个曾经的五域域主,都将自己的生命与道的理解注入其中,留下了一份永恒的印记。
这些木质人偶形态各异,有的威风凛凛,手持长枪,目光如炬;有的温文尔雅,双手合拢,神态安然;还有的低头沉思,仿佛在静静体悟天地的奥秘。
每一个人偶的姿态都透露着独特的个性,而他们的气息却彼此交织,形成了一种不可分割的整体。
大殿的光线昏暗,只有一层淡淡的金色流光笼罩着这些人偶,将它们的轮廓衬托得更加立体而神秘。
然而,与外面辉煌的雕梁画栋相比,大殿的整体显得破败了许多。
地面上的青石板已经出现了裂痕,甚至能看见一些缝隙中长出的杂草。墙壁上也有斑驳的痕迹,许多原本光滑的石面早已被岁月侵蚀得坑坑洼洼。
但就算如此,大殿的气势依然令人震撼。
四周的墙壁上绘制着巨大的图画,那些图画并非普通的颜料所成,而是用道韵混合上古异兽鲜血制成的特殊颜料绘制而成。
龚易的目光被这些壁画吸引,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端详。
壁画的第一部分展现了人族起源的场景。
在天地初开,洪荒混沌之中,人族只是无数种族中的一员,弱小的犹如草芥。
壁画上描绘着人族先民如何在强大的天兽和其他种族的威压下挣扎求生。
他们从天地之间感悟气息,逐渐掌握了沟通灵气的法门,点燃了智慧的火种。
龚易仿佛能够看到无数人族先贤举头望天,在雷鸣电闪中捕捉天地之气的影像,那种对生存的渴望与意志,令人心颤。
接下来的画面则是人族逐渐强盛的过程。
他们以大地为书,以山河为笔,将一片片荒芜之地开垦为沃土,建立起自己的家园。
画中的人族以星星之火燎原之势,逐渐在万族林立的洪荒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并通过战斗、联盟、智慧,开始压制其他种族。
然而,随着画面的推进,气氛却陡然变得沉重。
壁画上出现了无数战争的场景,天空被焚烧的火云染红,大地裂开,血流成河。那是万族联手围剿人族的画面,曾经强盛无比的人族在内鬼的背叛下被万族打压,不得不舍弃故土,流亡至紫云神洲。
壁画的最后一部分描绘了人族在紫云神洲的重新崛起。
他们筚路蓝缕,披荆斩棘,在陌生的土地上开创了新的辉煌。
龚易注意到,画面中的人族再也不是孤立的个体,而是形成了一个整体。他们不再依赖单一的强者,而是通过族群的合作与智慧,共同抵御外敌。
整个壁画从开篇到结尾,仿佛将人族亿万年的历史浓缩在其中。
龚易站在大殿中央,抬头望着这些壁画,内心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
“这便是五域的根基,也是人族的根基。”龚易低声说道,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敬意。
他缓缓收回目光,走到木质人偶的面前,伸出手轻轻触碰其中一个。
这一瞬间,他的神魂仿佛穿越了时空,与那人偶中的道韵产生了共鸣。
他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战意,那是一位域主留下的意志,仿佛在告诉他,成为域主并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一种责任。
大殿内,肃穆的气息弥漫,四周的道韵图案散发着微弱的光辉。
就在这静谧之中,一道调皮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哎呀,真是好严肃的家伙啊。”那声音轻佻,还有几分捉弄的味道,突如其来的音调让人不禁心头一震。
龚易眉头微皱,瞬间绷紧了神经,青洛剑已然出鞘,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他的神识如潮水般扫过整个大殿,但却始终没有捕捉到那声音的源头。
“是谁?现身。”龚易冷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轻笑,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在耳畔低语,虚无缥缈:“别找了,你抓不到我的。我可是这个地方的主人,算是……你的前辈吧?”
这句话让龚易心中一震,但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
他冷静地说道:“前辈?既然如此,为何要藏头露尾?”
“藏头露尾?”那声音有些委屈,就像是个顽皮的小孩子被教训了一顿:“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大殿中央的灵力骤然波动起来,一团淡金色的光芒缓缓升腾而起。
光芒中似乎有某种生机正在孕育,紧接着,那光芒如蛋壳般裂开,露出了其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