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添易这次前来也是为了商议种茶的事情,若自己产茶直接卖,利润也要更可观些。
李雯君亦是赞同这个想法,两人商议了许久,最终敲定就在这仙居山上种茶。
她出钱,郝添易出人出力,敲定好一些细节,种茶的事情就算是彻底敲定了。
“说好了出来钓鱼,总要带几条鱼回去,郝掌柜一起?”李雯君邀请。
郝添易现在正处于兴奋地时候,做掌柜多年,还是第一次担如此大任,他恨不得现在就亲自去操办,自然是拒绝了,马不停蹄的下山。
李雯君看着山外的景色,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茶铺带来的收益十分可观,她的小金库也愈发充盈,不管什么时候什么身份,还是真金白银能给人足够的安全。
等种茶的事情有了眉目,她便能更加有底气面对一些人事了。
“走吧,去钓鱼。”
仙山湖幽静,但湖水中鱼种丰富,所以钓鱼人时常有,今日正好,除了她们还不见人影。
丫鬟将小案和凳子都放好,又支好了棚子,防着日头暴晒。
李雯君钓鱼,伞儿放鱼饵,小满站在一旁时不时观察周围,是最谨慎的一个。
李雯君十分享受这样的恬静时刻,远离了宅院的纷争与尔虞我诈,自然的微风都能抚平心底的烦躁。
不过若是有鱼就更好了。
足足半个时辰,鱼没钓上来,水草倒是有几根。
“都看着鱼了,怎么就是不上钩呢···”伞儿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同小满嘟囔,“姑娘可能还是不擅长钓鱼,不如我偷偷潜下去,抓了鱼挂在鱼钩上,你看怎么样。”
小满一脸无语的看向她。
伞儿还在挤眉弄眼,“你说这主意好不好。”
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的李雯君:“·····”
好是好,要是别被她听见就更好了。
“算了。”李雯君放下鱼竿,“想来我的确不擅长,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伞儿笑嘻嘻的跑过来,自荐道:“奴婢叉鱼才算厉害呢,这就给姑娘叉一个。”
她说完就噌的一下窜出去,从树上掰下几个大树枝来,拿出匕首将头削尖了,脱了鞋袜挽起裤腿就冲到了湖里去。
那模样洒脱的像是山上的野猴子。
连总是绷着脸的小满都忍不住笑了。
噗嗤一声,伞儿利索的扬起手里的棍子,举起一条鲜美的大鱼来。
“来了!”
李雯君看着鱼,也被带动了起来,跃跃欲试道:“难不难的。”
伞儿擦了擦脸上的水,“看见就叉,自然不难。”
“我也来试试。”
小满略带担忧道:“湖水凉,姑娘还是不要下去了。”
李雯君看着自己一身精致的衣裳,又看了看湖水边自由奔跑的伞儿,眸底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唤醒。
她想生命本该就是这样肆意又美好的。
“无碍,我都想试试。”
李雯君脱了鞋袜,感受着湖水的微凉以及石头子的圆滑,浑身颤栗不止。
在此时此刻,生命二字好像突然又鲜活了起来,她试探的迈出了一步,接着大步上前。
湖里的鱼的确不少,李雯君看准用力一插,鱼儿却全部跑空,惊的她差点脚下踉跄险些坐了下去。
伞儿捂着肚子笑,“姑娘真笨。”
李雯君也笑,没有虚假的感情,而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好啊,敢取笑我,那我们就来比比看谁叉的鱼多。”
伞儿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手里的动作又快又准,李雯君屡次失手,朝着伞儿的另一侧走去,想要一雪前耻。
忽然远处的水面漾起一阵波澜,李雯君一喜,暗道一定是条大鱼,悄悄走了过去。
水草中瞧不清究竟是什么鱼,但瞧着里头的动作实在是不小,李雯君屏息凝神,举起木棍,使了全力刺了下去。
她感觉不太对,抽出木棍时木棍已经染了血,接着水草里的血水蔓延开了,染红了一片。
“伞儿!”
李雯君一声喊小满赶紧跑了过来,看着血水也懵了。
“什么鱼会有这么多血吗?”李雯君心忽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伞儿挠了挠脑袋,“奴婢孤陋,从未见过能有如此血量的····”
鱼字还没说出口,一只苍白的手就从水草中飘了出来。
“人啊!”
伞儿一股脑的挡在李雯君的面前,差点将李雯君拽倒。
李雯君站定,脑子也时一片空白,她就是叉个鱼,居然能叉到一具尸体。
“水鬼大人,千万不要索我们姑娘的命啊,您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让你入土为安,就不要再迁怒我们了。”伞儿闭着眼睛念叨,心一横直接抓着那只苍白的手将尸体拖上了岸。
男子蒙着面,一身朴素黑衣,瞧不出身份,右臂上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还在冒血。
李雯君的思绪这才回来,说了声不对。
“尸体不可能还有这么多血流出来。”
她低头试了试,果然还有鼻息。
“人还活着。”
“这怎么办才好啊,姑娘会不会把他叉死啊,他看起来好像也不太行了。”伞儿哭丧着一张脸。
李雯君捏着额头很是惭愧,这真是最最糟糕的情况了。
“小满,去附近村里找个会医术的,要快。”
“是。”
小满带了一个婆子,直接上了马。
李雯君扯了男子身上的布条绑在男子的手臂上,好让血不要流尽。
她看男子身上还有不少伤,不然也不至于在湖里当水鬼。
若不是误伤了他,她也不会管这样的闲事。
能这样一身伤在湖水里飘着,身上肯定也惹了些麻烦事,若平日遇见了也是尽快远离。
如今确实没法子了,总不能伤了人还跑吧。
“来人,将他抬到院子里去吧。”
刚才与郝添易相见的小院是山中猎户的住所,郝添易认识那猎户这才借了落脚。
将人带回庄子是万万不能,只能暂且带回小院了。
人才刚费劲的抬了进去,小满就已经带着大夫回来了。
“村里大夫,祖辈都是行医的,只能找到这一个了。”小满跑出了一额头的汗,解释道。
李雯君眉头紧锁,“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明明是高高兴兴出来玩的,现在居然误伤了人,任谁也再也笑不出来。
伞儿见气氛沉重,不知是不是脑子一抽,突然说了句,“奴婢只能叉个小鱼小虾的,还是姑娘厉害,一出手就是一个水鬼呢!”
李雯君:“····”
倒也不用这么强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