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点头,她和白羽探遍了整个张府都没有找到,如果不探出这藏人的所在地,他们也不敢贸贸然动手。
眼下看来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紫涵功夫好,内功深厚,她进张府危险性不大,只要张府的人把她买回去,就一定会把她也关起来,那紫涵就可以顺势探出那藏人的所在之处了。
“那行,紫涵,明日我们就安排,你如果真的进了张府,一定要万分小心,知道吗?”楚韵汐再三交代。
紫涵应了,于是第二日,严明珠就告诉了他们牙行的所在地。
大遂允许买卖下人,这是合法的,所以牙行也是光明正大存在的,当初严明珠的父母就是找到了牙行,希望他们帮忙找个可以签活契的地方,让女儿去做丫鬟,贴补一些家用,这才不小心将严明珠送入了虎口。
原本萧慕北的意思是直接闯入牙行,威胁他们,让他们迫于压力想办法将紫涵送入张府,但是楚韵汐说,张府经常买卖人手,难保和牙行的人没有勾结,万一有人暗中将消息送出,那他们岂不是前功尽弃,还是瞒着牙行,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是最好的。
于是中午的时候,牙行附近的路口处,就多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少女。
少女一身缟素,跪在地上小声的哭泣着,她脚边躺着一个被白布盖着的人,身旁放了四个大字,卖身葬父。
不一会儿的功夫,身周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真是可怜啊,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吧?”
“是啊,不过这姑娘看着面生,不是咱们镇上的吧?”
“应该不是,从来没见过。”
有人就大声问了,“姑娘,你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紫涵脸上戴的自然是假皮,这是楚韵汐现在每次出门必带的人皮面具,都是青玥做的,惟妙惟肖,以假乱真,此刻躺在地上的白羽也戴了一个,扮成了一个老者,以防有人掀开看。
紫涵小声啜泣着,说道:“小女子是南疆人,家中只有我和父亲二人相依为命,前段时日,我们村子被屠,我们父女二人因为上山挖草药躲过了一劫,我们不敢再住村里,就想着北上讨生活,不曾想,家父途中染病,竟是一日比一日严重,我们没有银子治病,昨日刚到这乌山镇,父亲就...”
她低头哭的更是伤心,楚韵汐和萧慕北躲到人群中,楚韵汐低声道:“想不到紫涵的演技日渐精进啊,真不愧是我亲自教出来的。”
萧慕北捂脸,不忍直视,这也太自恋了,不就是上午在客栈排了这出戏,教给了紫涵,这就以师傅自居了。
上午的时候,他们给紫涵编造了一个莒苜村村民的身份,因为莒苜村被屠灭村是真实发生的事,牙行如果要买人,肯定要做调查,要是胡编乱造,肯定是要被怀疑的。
这时周围人群又指指点点的说了起来,“太惨了,真是可怜。”
紫涵哭了一阵,又抽抽噎噎的开口,“小女子实在是无奈,身上又没有银钱,无法让父亲入土为安,只能卖身葬父,希望哪位好心人帮忙准备一口薄棺,小女子以后定尽心竭力侍奉,以报答大恩。”
她拜伏在地,身子一抽一抽的,突然听到旁边传出一阵轻微的鼾声,紫涵大惊,白羽这憨货,居然这个时候睡着了,她忙哭的更大声了,同时伸手在白羽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白羽惊醒,刚想弹起,腿就被一股内力压制的动不了,这才想起正在演戏,忙躺好不动。
这一系列小动作都是在紫涵宽大的袖子下完成的,周围的人毫无察觉,不过盯着他们的萧慕北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在这时,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女人分开众人站在了紫涵面前,说道:“你父亲我帮你葬了,你跟我走吧。”
黑木走到萧慕北面前,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人就是牙行的牙婆子,我亲眼看到她从牙行里走出来的。”
很好,果然上钩了,紫涵抬起头,眼光瞥到萧慕北,见他微不可见的颔首,于是忙连连磕头,说道:“谢谢大娘,谢谢大娘。”
牙行出来了两个小厮,抬起了白羽,紫涵起身跟在那女人身后,围观的人见有人出手了,于是也就慢慢散了。
萧慕北和楚韵汐看着紫涵和白羽进了牙行,于是让黑木在门口盯着,就先回了客栈,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让牙行将紫涵卖给张府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白羽就回来了,说牙行的人明面上给他买了一口薄棺抬出去葬了,实际上只是租借了一口棺材,演给紫涵看的,出了城就立刻拿一个破草席将他一卷,给扔到了乱葬岗,不过这反倒让白羽省了事,也不用再从坟墓里爬出来了,直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走了。
这牙行的人果真是坏良心,虽然是演戏,但楚韵汐听到白羽这么说还是挺生气,如果真的有姑娘沦落到这种地步,以卖身只想换亲人一个入土为安,他们这样做,也实在是太没人性了。
等此事了了,这牙行也得给他们一点教训才是。
萧慕北上下看看白羽,勾了勾唇,问道:“腿疼吗?”
白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萧慕北是说上午紫涵拧他的事,尴尬的道:“一直躺着不能动,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抱歉啊王爷。”
萧慕北淡淡的道:“跟我道歉干嘛?等紫涵回来了,跟她道歉吧,要不是她反应快,你们就穿帮了,今天这出戏就白排了。”
白羽头点的如同捣蒜,道:“等紫涵回来我一定跟她道歉,那现在我就先去牙行那边接应紫涵了。”
萧慕北挥了挥手,“去吧,跟黑木会和,盯紧了,别让紫涵出什么意外。”
白羽应是,然后就离开了,楚韵汐奇怪的道:“上午白羽睡着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幸好紫涵反应快,及时把他拧醒了,他不仅睡着了,还打鼾了。”
楚韵汐“啊”了一声,心道果然是万幸紫涵反应快,没想到白羽还能出这种纰漏,不过想想也正常,谁一直躺着能不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