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寺?”
江天微微仰头,目光落在那块斑驳不堪的牌匾上,心中不由得一怔。
他身旁,杨智仿佛早已熟知此地,轻声解释道:“这便是金陵城曾经赫赫有名的栖霞寺遗址。不过,十几年前寺庙便已迁移他处,如今这里只余一片荒凉。”
江天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随即信步踏入这片古老而荒废的寺庙。
一步迈入,古朴而又颓废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寺庙的建筑已然腐朽发黑,显然已经许久无人踏足。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片看似破败不堪的庙宇,竟然一丝灰尘也无,庭院之中更是连一根杂草都寻不见。
江天站在院子中央,环顾四周,眉头微皱。这里的情况,显然与他所预想的荒废寺庙有所不同。
杨智也察觉到了异样,他同样感到迷茫。几年前他曾来过此地,当时的景象与现在大相径庭。
“莫非,这里还有人居住?”
杨智猜测道,同时提高了警惕。此地距离他们的易宝阁不远,若真有人在此,且对易宝阁有所图谋,那便不得不防。
江天目光微闪,瞥向敞开的大殿门户:“进去看看便知。”
两人跨过腐朽的门槛,踏入大殿之内。刚一进入,他们便看见一尊巨大的佛像映入眼帘,虽然因为年久失修,金身已经脱落,只剩下内部的塑身陶泥,但依然显得庄严无比。更令人感到惊奇的是,供台之上竟然燃着两盏青灯,还有一盘新鲜的果品。从那果品的新鲜程度来看,显然是刚刚摆放上去的。
“果然有人!”
杨智瞳孔一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江天也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就在这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去。与此同时,杨智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当即转身望去。
只见大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戒衣僧人。那僧人仿佛悄无声息地出现一般,没有一丝动静。若非江天感知敏锐,差点就未能发现他的存在。
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老僧,江天和杨智都感到好奇。他们仔细打量着对方,但由于老僧逆光而立,他们无法看清其面容。
“阿弥陀佛!”
老僧宣了一声佛号,随即走入大殿,来到两人跟前询问:“不知二位施主有何贵干?”
这一次,江天和杨智终于看清了老僧的样貌。那是一位身材枯槁的老者,一张脸庞如同干涸的河床般皱皱巴巴,花白的眉毛彰显出他的高龄。
然而,江天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这位老僧并非普通人,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深邃而锐利。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江天微微颔首。
老僧淡然一笑,回答道:“老衲罪净。”
说着,他微微低头致意。
“原来是罪净大师。”
江天低笑一声,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老僧。
罪净大师含笑说道:“大师不敢当,不知二位施主前来此地有何贵干?若是上香祈福,应该去栖霞寺的新址才是,这里已经是一片荒凉之地了。”
江天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们不是来上香的。”
杨智也开口附和道:“大师,据我所知,这栖霞寺旧址早已荒废多年。不知你为何还会在此处?”他心中满是疑惑,难道这玄石的破损与眼前这位老僧有关?
罪净大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老衲是戴罪之身。为了洗清孽障,被主持师兄贬到此处闭门思过三年,抄研佛法。”
“戴罪之身?”
江天和杨智闻言都是一愣。
罪净大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三年前,老衲不慎将寺内的藏经阁点燃,导致大量经书孤本付之一炬。我犯下了弥天大祸,因此被贬到此地。”
“不慎点燃藏经阁?”
杨智闻言一惊。他回想起三年前栖霞寺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当时火光冲天,几乎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看到了。没想到那场大火竟然是眼前这位老僧造成的。
罪净大师满脸的懊悔和自责,他垂下头说道:
“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只不过是藏经阁的一个扫地僧而已。在一次打扫时,我不小心打翻了供奉文殊菩萨的油灯,火势迅速蔓延至整个藏经阁……”
杨智听完这番话后心中无语。那场大火几乎人尽皆知,却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老和尚一手造成的。
罪净大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便被主持师兄贬到了此处一边抄录佛经一边忏悔罪过希望能够得到佛祖的原谅。”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两人道:“对了还不知道二位施主为何会来到此地呢?”
杨智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被江天拦了下来。
江天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路过此处好奇进来看看罢了,打扰了大师清修真是抱歉。”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大殿。
杨智看着江天离去的背影一脸迷茫他不明白为何江天会突然离开但他也不好多问只能跟着离开。
罪净大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神色不变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门之外。这时他的老脸上才泛起一股难以察觉的冷冽之色。
大门之外江天径直朝着易宝阁的方向走去。
杨智快步追上他来到身旁不解地问道:“江少我们什么都没问出来你怎么就走了呢?”
江天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那老和尚在撒谎。”
“撒谎?”
杨智闻言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江天等待他的解释。
江天脚步不停继续说道:“那老和尚并非真正的出家人他身上有杀气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他并非真正的和尚?”
杨智惊愕不已,他之前竟未察觉出丝毫异样。
江天微微点头,解释道:
“从他出现开始,他的目光便一直躲闪,不敢与我们正视。此外,他若真心在此忏悔,理应身着僧袍,而非戒衣。戒衣在佛门中仅于重大场合穿着,他一个戴罪之身,又怎会日日披着戒衣呢?”
江天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杀气。试问,哪位真正的僧人身上会带有如此杀气?因此,我断定他并非真正的和尚。”
听闻江天的分析,杨智恍然大悟,同时心中也涌起一股寒意:“江少的意思是,那老和尚可能与玄石破损一事有关?”
江天再次点头:“十有八九与他脱不了干系。我之前感应到的气机就源自这栖霞寺内,只可惜未能找到那只‘老鼠’。”
杨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竟敢在易宝阁背后搞鬼!我这就去召集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江天却伸手拦住了他:
“不急,他既然敢在你易宝阁的后方出现,说明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我们得先找出幕后的主使者,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行动,只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