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给我快杀!”
尹扎眼中冒着血丝,凶狠的望着昭武营的战线,厉声嘶吼道。
两股兵马在漫天的箭矢、弹丸之下,拼死互相厮杀着。
战场中间的战线你来我往来回纠缠了片刻,待叛军的进攻力度减小之后,昭武营的军阵,便开始缓缓向前推进,刀光弹丸之后,便只剩下一地的尸首。
昭武营的火枪弹丸仿佛不要钱一般,一轮接着一轮的倾泻下来,每一轮火枪的击发,都要收割大片的叛军士兵的生命。
眼见着战线对己方不利,尹扎更是大怒,更是声嘶力竭的指挥着。
忽然,尹扎只觉得汗毛一立,瞬间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来不及他多想,便看到一道黑影袭来,从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冲击而去,在后方带出一片血腥。
尹扎看着差点就击中他的火炮弹丸,一边看向后方被击伤的手下士兵,一边心有余悸。
而在昭武营军阵的后方,两名炮手正在闲聊道:
“柱子,你就听老子的,刚才那个山坡上,绝对有叛军的大官,你就听哥哥的,给他来上一炮 绝对不亏,反正打那不是打,都是打土司叛军!”
一名正在搬运火炮弹丸的炮手,向着正在装填弹丸的另一名炮手说道。
那名叫柱子的炮手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李哥,咱这也不能乱开炮啊,得按军令行事。”
“军令?军令也是让咱们尽量杀伤叛军士兵,反正打谁不是打,万一真让咱们给弄死个叛军的大官,那不可就立了大功了吗!”
柱子一听也是,反正他们接到的军令就是大力打击叛军士兵,给前面的同僚减轻压,打那不是打,只要把炮弹打到叛军阵营里不就行了。
在觉得确实没什么问题后,柱子就调转了一下炮口,便向叛军阵营后面的一处山坡上来了一炮。
但事实也确实是很可惜,差一点就直接把土司联军大首领给干掉了。
而这边的尹扎在重新稳住心神后,便又紧张的关注了一下前方的交战情况。
尹扎抬头便望见,前方己方的士卒仿佛麦子一般被昭武营的士兵给成排的收割,而他们对于昭武营的打击却仿佛挠痒痒一般,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此巨大的差距,着实令尹扎他心急如焚。
本来就是被这支大周军队给堵在了雷山谷口,也算是一处死地,士气本就下滑不少。
此时又冲不破,前来围堵的大周士兵军阵,落败已是时间问题。
扭头望向谷内也在打的噼里啪啦的战场,尹扎咬咬牙,厉声问向身边的土司将领:
“谷内还有多少士卒?”
将领想了一下,开口答道:
“约莫五万多人。”
点了一下头后,尹扎便开口说道:
“给你留五万士卒,一定要顶住这些大周军队,本统领带领剩下的士兵入谷,先将谷内的大周残军清理掉,然后将那个大周侯爷给擒下来,迫使这些大周士兵让开道路!”
“是,统领!属下一定竭力抵挡”
这位土司将领听尹扎要将他留下拦住这些大周士兵,心头一颤,刚想拒绝,但就看到尹扎摸向腰间的挎刀。
连忙闭上嘴巴,面带一丝惧色,硬着头皮应下。
随后,尹扎便带领着剩下的士兵,向着谷内冲去。
如此明晃晃的兵力调动,只要不是个瞎子,便都能瞧的见。
贾芸见状,更是加大了对眼前还在苦苦抵抗的土司士兵的攻势。
而在谷中的贾琛,本来一直在与留守的土司士兵正在打的热火朝天之时,便发现又一支土司部队加入的围攻,便知这土司叛军的首领已经慌了,试图来尽快将他手下的昭武营士兵击溃,然后将他擒住以威胁谷外的昭武营士兵。
对此贾琛只能说上一句,既然他能让自己去当这个鱼饵,去引诱这些土司叛军上当,自己也做好了被这些土司叛军围攻的情况,所以对此他并不担心。
而尹扎虽又带兵冲入谷内,但却发现贾琛所率的昭武营士兵虽人数较少,但阵型严整,防守得滴水不漏。
每一次他手下土司士兵发起的冲击,都被顽强地挡回,数次未能攻破贾琛的军阵之后,尹扎也是有些疯魔:
“快,拿本统领的刀来,本统领要亲自去打破他们这个乌龟壳!”
尹扎手下的土司将领见状,连忙规劝其不要冲动,但却都被尹扎拒绝。
随后,尹扎便带领着手下最后一万余的骑兵,向着贾琛所在的军阵,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贾琛站在军阵之中,冷静地注视着这叛军最后的绝唱,也是对他们昭武营最后的考验,只要守住这一波,那这土司叛军便再无翻身可言。
他深知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于是便高声大喊道:
“弟兄们,这些叛军已经穷途末路,咱们只需要守住这里,死死的钉在这,便是大胜,兄弟们,你们有没有信心,陪本侯,一起死死的守住这里!”
“有!”
昭武营士兵们齐声高呼回应,士气瞬间高昂。
万余铁骑,如同一股洪流一般,滚滚而来了,领头的尹扎更是如疯狂的野兽一般冲在最前面,见状,贾琛便也命令着手下士兵准备接战。
此时贾琛所率领的昭武营士兵,火药弹丸几乎都已经消耗殆尽,剩下还能用的武器,便只有手中的刀枪,见状,贾琛便就小小的改动了一下战术。
就在尹扎率领着万余骑兵,即将冲到昭武营的军阵之前时,贾琛忽然一声令下,军阵忽然变换,原本紧密的防线让出几条通道,同时两旁涌出数队手持三丈长枪的士兵,斜刺向尹扎所率领的骑兵。
尹扎见状大惊失色,顿时便想要勒马转向,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隆…………!
尹扎手下的骑兵,根据惯性,一瞬间便撞向昭武营士兵所立的长枪和盾牌之上,一声巨响之后,便是人仰马翻,后面的骑兵队伍也因此瞬间乱作一团。
而贾琛这边,显然也不好受,前排的盾兵和长枪兵,几乎瞬间就折损了三分之一。
特别是用肩膀顶着盾牌的盾兵,几乎被骑兵撞上的一刹那,就能听到自己肩膀和胳膊的骨裂之声。
但即便如此,这些昭武营的士卒,还是强忍着疼痛顶在那里,不给敌人一丝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