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琛闻言眉头一挑,这个场景,好熟悉,但是贾琛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乱入了,所以便开口说道:
“姑娘请起,本侯此次乃是返乡祭祖,并无公务在身,姑娘若是有何冤屈,还是寻找当地衙门报案最好解决。”
贾琛不说此还好,一说此宋引章便满脸泪水的向贾琛说道:
“侯爷大人,并非民女不去衙门报案,而是衙门里有官员与要害民女的人是一伙的,只要民女一去衙门,便会立即被抓起来。”
“咦?”
贾琛闻言有些惊诧,连一旁的贾琏都轻咦出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就让其细细说出。
“姑娘,还请细细说来。”
贾琛抬手想让宋引章站起身来说话,但宋引章却执意跪在那里,然后向贾琛二人讲道:
“回禀两位大人,民女乃是淮安人士,家中也曾是宦官人家,后受前太子意图谋反一事,遭到牵连,家中男丁举家流放,自己也被贬为乐籍,曾隶属于淮安乐营。”
贾琛听到此,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时间,地点和背景都不对,看来是没有乱入,所以就收敛心神,继续听宋引章讲道。
宋引章见身为侯爷的贾琛,仔细听她细说,于是就感觉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民女虽为贱籍,但一直恪守本分,勤练琴艺,后被一大人物看重,助民女脱了贱籍,入了良籍,而后…………。”
………………
随着宋引章的娓娓道来,贾琛二人也知其身份和其为何漂泊在海上的原因。
宋引章原是神京人士,其家族虽在神京城说不上名门望族,但也有一席之地。
但前太子时期,怀德太子意图逼宫,迫使太上皇退位的举动失败之后,神京城一大批官员和勋贵都遭到了牵连。
要说宋引章的父亲官居六品,一个芝麻大小的官员,自然是跟这些事掺和不进去的,但奈何有宋父的敌对官员,想将其搞下台,便诬陷宋家也参与和怀德太子一起谋反。
虽宋父极力自证清白,但当时怀德太子自刎,太上皇又病重在床,朝廷一片混乱,人人都自顾不暇,自然是没人愿意给宋家翻案。
所以宋家就稀里糊涂的就被判了个全家流放,而宋引章作为宋父唯一的女儿,也被贬入了乐籍。
宋引章虽被贬入乐籍,但却利用其出奇的琵琶天赋,很快便在教坊司中站稳了脚跟,随后又因其出色的琵琶技艺,出任淮安乐营琵琶色教头,而且因其超高的琵琶技艺,一度被誉为江北第一琵琶手。
在淮安几年之后,宋引章不仅靠自己出色的琵琶技艺,攒下不少的家私,还得到贵人的赏识,助其脱离了乐籍,成为了良籍,也就意味着宋引章不用在低人一等的去讨人开心。
脱离乐籍的宋引章第一时间便辞去了在乐营的职位,改为乐营的特聘教谕,虽都是接着教导乐营之中的琵琶技艺,但地位身份,却不同与而。
在此期间,宋引章认识到一个叫周舍的读书人,被其花言巧语所欺骗,与其结为夫妻。
婚后才发现,周舍娶她也只是为了她在乐营之中攒下的家私。
原来周舍好赌,欠了一大笔银子,一直无力偿还,所以才盯上了刚刚获得良籍的宋引章,虽宋引章之前是乐籍,配他读书人的身份有失他的颜面。
但此时宋引章受到贵人的帮助,脱离了乐籍,改为良籍,正好也不会辱没他的身份,所以才想着将宋引章哄到手,借其攒下的家私帮他还债。
宋引章在知道之后,虽心中气恼,但也无济于事,只得将她攒下的家私拿出来与周舍还债,但在还之前,宋引章便与周舍约法三章,她帮周舍还清债务之后,周舍就静下心来,仔细读书,再也不要去赌钱。
周舍有求于宋引章,自然是满口答应,并且还许诺日后肯定好好读书,争取考个秀才,让宋引章当个秀才娘子。
宋引章虽心存疑虑,但看着信誓旦旦的周舍,只能相信,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宋引章也只能遵从。
本来宋引章想着她帮周舍还清债务之后,周舍会心存感激,发愤读书,但没想到周舍见宋引章家私不少,便起了歪心。
周舍将二人订下的约法三章全抛在脑后,出手将宋引章打了一顿后,把宋引章剩下的家私全部抢走之后,便又钻到了赌坊之中。
自此以后,周舍一没钱了就来找宋引章要钱,只要宋引章说没钱,轻则不给饭吃,重则暴打一场。
为此,宋引章只得重操旧业,抱起琵琶在街头卖唱,以赚取钱财。
但宋引章没有想到,她都如此顺从周舍了,周舍还不满足,在赌坊输了一大笔钱的他,竟然计划着将宋引章卖入青楼,以换取大笔钱财。
宋引章在得到周舍的计划之后,便想着逃走,但没想到被周舍发现,打晕之后关在了家里。
正当宋引章满心绝望之时,淮安乐营之中的官员找上门来,想请宋引章去乐营演奏一番,接待朝廷下来的巡察使。
在得到宋引章所遭受的事情之后,乐营的官员表示他可以帮宋引章处理掉周舍,但前提是宋引章必须得重新进入淮安乐营,降为乐籍。
宋引章知晓后虽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她知道这她最后的机会,若不答应下来,恐怕以后就得在青楼之中卖笑了。
在解决了周舍之后,宋引章便沉下心里,不再想着什么情情爱爱,一心只研究着自己的琵琶技艺,还获得了宫中内侍府琵琶手供奉一职。
顾名思义,每当神京城中有重大的节日或者活动之时,需要大量乐手之时,宋引章也必须应召赶往神京城。
这对一名低贱的乐手,可谓是莫大的光荣。
可好景不长,淮安乐营里来了一名新上任的着作郎,乃是淮安海舶司的儿子,名叫沈如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