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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远弯腰轻微用力发送球杆,红球一杆进洞。起身用chalk擦一下球杆顶部,一边和严景驰聊天说道:“今晚宴会m国的那位神秘大佬威廉会来。我家有打算和他结成联姻,把我妹妹嫁给他。”

威廉?

严景驰诧异,拿着台球杆弯腰,目标是桌上的黑球。“你们家和威廉相熟?”

他对联姻不甚在意。

但作为项目上的合作人,威廉在m国的影响力严景驰自然知道。同时也知道顾家现在生意逐渐没落的情况,既然顾家认识威廉,公司能混到现在这种只能守老本存活的地步,也是让人挺意外的。

顾家老爷子混的是政治,位高权重颇有话语权。原本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顾老爷也应该跟着父亲走政治这条路,偏偏在年轻时跟人私下在盘山公路上塞车,比赛途中对方摔下山崖,命捡回了一条,但腿是废了。

虽然是对方的车胎保养不当,再加上盘山公路上有积水打滑处的事故。但对方也是官家公子哥,在场塞车的人一个都没有跑了。

顾老爷当年有顾老爷子亲自保下,虽然没留下案底,但仕途这条路是被堵上了。大学毕业后只好开公司经商。

早期有父亲顾老爷子这条人脉公司发展得还算可以,赚了不少钱。现在时代不同,生意不像以前那样好做,没有技术和头脑,开拓不起来,只能经营着老本。

“和威廉不熟,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要是熟悉我家公司早就在海外发展起来了。”顾明远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谁都不是傻子大家对顾家情况多多少少都知道点。

他弯腰打台球继续道:“听说是我爷年轻时和威廉的母亲认识,多少有点关系。这不帝都那边打算以临海市为点,和m国海外集团弄个跨国项目。借着寿宴的名头大家探探虚实,但以在m国的影响力,那边的企业还真只有威廉能吞下这个项目。”

顾明远虽然是一个花花公子,在自家企业当职上班,能力随了父亲并不是很出众,但他有个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家能走到现在全靠着他爷爷,也就是顾老爷子。

顾明远抬头对着严景驰道:“这也是我今晚把你拉进来的原因。不出意外,海外那边竞争的集团最后定下来的应该就是威廉。而国内这边同样需要企业来对接,这可是个稳赚不赔能盈利几十年的项目。我们顾氏不求当主导,只求跟在你们润成后面喝点汤吃点肉渣就行。”

顾明远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家有顾老爷子的人脉,希望能搭上润成这条线跟着一起做。

严景驰知道政府这个项目,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直接拒绝或者答应,而是从容地说道:“竞标还没有开始,花落谁家还不一定,你就这么肯定能给润成做?”

顾明远拿着台球杆笑了笑,“国内的龙头企业就属你们严家最强,润成要是还拿不下,其余那些小企业更是不可能。”

“那些当官的心眼精明着呢,他们才不会放着资金雄厚的大企业,转而去选那些风险极高的小公司。说是公开竞标,其实他们心里早就有那么一杆秤,只不过是走个过程罢了。”

顾明远虽然能力不行,但常年在爷爷身前教导,一些事还是能看明白的。

顾老爷子年纪也大了,不求孙子走仕途,只求顾家的富贵能一代一代持久下去。

严景驰默默打着台球没有回话。

顾明远继续找话题,“你知道画家海琳吗?”

严景驰抬头。

“这次艺术展邀请她过来到临海市,听说她长得那叫一个好看,是个大美女。”一聊到这个,顾明远双眼发亮光,话更加密说得那个起劲。“跟其他那些老头老太太头发花白的艺术家可不一样,她年轻得很。也不知道这次我能不能邀请她吃顿饭。”

嘿嘿一笑,顾明远心里说不出来的痒痒。

“如果她能当我女朋友,春宵一度,那就更好了。”顾明远最喜欢的就是艺术家身上那股文艺气质了。

严景驰听得皱眉,目光不喜地看了他一眼。

顾明远不以为意,颔首大方道:“有什么不能聊的,都是男人,你要是喜欢这款我让给你。”

说的就好像海琳已经是他上过的女人,可以随意相送。

顾明远随了他的老爹,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交往过的女朋友多到数不胜数,说是女朋友其实就是床伴,兴致好了交往长久一些,不好几天就换一个。

那些女人也不在意,反正就是图他的钱。

娱乐休闲房的门从外被敲响。不等里面的人答话直接推门进来。

“哥,家里不是说好我和威廉联姻结婚吗?他身边竟然还带个女人过来,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身骚味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还敢大张旗鼓的来我家。哥你快帮我想个办法把那个女人撵走。”

顾欣然和威廉的婚事还没有定下,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威廉的正牌妻子。

“你也不看看什么场合!一个豪门千金整天胡言乱语,能不能有点端庄的样子!”顾明远大声呵斥,脸上蕴藏着怒气。

他在这里招待着润成总裁严景驰,顾欣然一点眼力都没有,直接推门闯进来口中大放厥词说着脏话,要不是外人在这里,他会管教得更狠。

严景驰本身行程就不好约,趁着爷爷寿辰机会想要搭上润成这条大腿,要是顾欣然把他的计划弄没了,他跟她没完。

母亲也保不了她。

顾欣然站在门口被骂得面目胀红,梗着脖子依旧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看脸色行事。

犟嘴道:“谁知道你这房里还有……严总在。”顾欣然余光看到严景驰站在台球桌旁,气势稍弱。“那女人就是个表子,出来卖给人睡的!勾引别人老公,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娇纵如市井妇人般的谩骂听得严景驰厌恶心烦,当即面无表情沉下脸。

“你给我滚出去!”顾明远怒喝撵人。

“走就走,谁愿意在你这破地方待。”顾欣然撇嘴嫌弃地嘟囔,身子走出去一半,临关上门时道:“爸让你下去到门口迎接客人。别说我没通知到。”

房门被关上,顾明远转头陪着笑脸。“景驰你别介意,我这个妹妹从小让家里惯坏了,说话是无法无天。让你看笑话了,我自罚一杯你别当一回事。”

他拿起茶几上的一杯酒仰头喝下,用着当初年少上学时的称呼,就是为了和严景驰拉近距离。

如果没有家世和校友这些外界因素,顾明远只是一个部门总经理,见到严景驰高低地喊一声严总裁。

严景驰彻底没有了继续打台球的心思,冷脸放下台球杆没有回顾明远的话。

他突然想起了安安。

顾欣然有父有母都被家里养成毫无教养的性子。那安安呢?

他生活在单亲家庭里,成长中缺少父亲的教导。小小年纪无人看管整日在街上游玩,他长大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心里有些烦躁。

冷笑一声自嘲: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没有留住,还有心情去管别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