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太是知道元老头的腿疼到底有多严重的。
之前元老头受伤的时候,她也曾陪着元老头去看过大夫,当时花了不少钱。
外伤虽说是好了,可却留下了疼痛的毛病。
之后再去看别的大夫,不管怎么看都始终无法将这病治好。
再吃药也是浪费钱,慢慢的才把药给停了。
但是每晚庄老太还是会坚持给他按摩泡脚,要不然元老头压根就难以入眠。
昨晚她因为心里烦闷,忘记给元老头按摩了,谁能想到,这老头却睡得比她还要香甜。
庄老太此刻心中满是疑惑,难道这分家还能让他的腿不再疼了?
当元老头真正下定决心要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庄老太往往是无法阻止他的。
就像这次要分家,无论庄老太怎么阻止都阻止不了分家的进程。
元莲和元菊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脸色阴沉地站在院子里。
这大清早的,可谓是诸事不顺,饿着肚子不说,点心没吃到还挨了一顿训斥。
“二姐,刚才你为啥拽着我,不让我揍那死丫头一顿?”
元菊眉头紧皱,满脸的不悦,狠狠地瞪着元莲。
“你瞧瞧她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竟然敢一点点心都不给我们留!”
元莲冷笑一声,“然后让枫哥儿给揍回来?”
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还真以为四丫头跟她们一样无依无靠呢?
点心抢也就抢了,枫哥儿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说出去他也讨不到好。
可要是跟元薇动起手来,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元莲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一旦元薇受了伤,她们绝对承受不住元枫的怒火。
元莲瘦弱的身躯猛地打了个冷颤,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下意识地甩甩头,试图将这恐怖的设想从脑海中甩出去。
突然,耳边传来轻微的“啪”一声,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感觉从她的鼻梁上传来。
她茫然地抬起手一摸,满是疑惑地看着手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啊啊!呕……”
当她看清楚那是什么时,疑惑瞬间转化为尖叫。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忍不住呕吐起来。
一旁的元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等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她憋不住,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鸟屎,竟然是鸟屎!哈哈哈……它怎么不往你嘴里拉?”
元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抹着泪一边看着狼狈的元莲,忍不住调侃道:“你这也太倒霉了吧?”
话音还没落下,又是“啪”的一声,一大坨鸟屎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元菊头上。
“啊……该死的鸟,啊……”
元菊顿时如被点燃的爆竹般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叫骂起来。
***
此次分家,元薇瞧见了原主的三叔元有粮和三婶杜温馨。
元有粮兴许是他们三兄弟中相貌最为出众的。
由于无需常年在田间劳作,他的肤色白皙,面容颇为清秀。
杜温馨人如其名,看上去恰似那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和。
只是这温柔究竟是真是假,元薇尚且无从知晓。
元枫元标虽说住在三叔家,但这是有条件的。
他们每日都需拨出时间为元有粮的儿子元桉启蒙。
并且,他们只是在夜晚返回居住,一日三餐并不在元有粮家。
而是缴纳了膳食费在学堂就餐。
仅从这件事便可瞧出,杜温馨绝非一个甘愿吃亏之人。
元莲好不容易洗净了面庞,一见到杜温馨,眼睛便瞬间亮了起来,犹如那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般,紧紧地黏了上去。
元莲知道杜温馨在城里认识的人多。
她内心深处一直盼望着,杜温馨能够发挥她那广泛的人脉关系,给她介绍一个合适的夫婿。
元莲不知道此刻她身上的倒霉符,早已悄然生效。
当她刚刚有些靠近杜温馨的时候,就毫无征兆地就狠狠地摔了一个大马趴,那模样着实狼狈。
杜温馨原本正往前走着,被元莲这突如其来的一摔给吓得猛地一颤。
待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元莲正趴在地上,那滑稽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她连忙捂住嘴唇,强忍着笑意说道:
“哎呀呀,倒是不用行这么大礼呀,可别把自己给伤着了呢。”
一旁的陈秀玉目睹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羞恼,只觉面上仿佛着了火一般滚烫。
她黑着脸,眼中满是怒意,厉声训斥道:
“丢人现眼的东西,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学人摆骚扭胯的姿势。”
“没学会就算了,还把自己给摔成这样,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还不赶紧给我进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杜温馨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她哪里会听不出,陈秀玉这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故意点她呢。
她心中暗自生气,却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狠狠地朝着陈秀玉哼了一声。
随后便转头看向一边的王小草,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到王小草面前。
“二嫂,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肉干,特意拿来给你尝尝鲜,看看味道如何。”
那油纸包也就只有拳头那般大小。
王小草一脸窘迫地摆着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仿佛内心正在激烈挣扎着,是否要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
杜温馨动作麻利地打开油纸包,一股淡淡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她从中拿出一块色泽诱人的肉干,然后不由分说地就塞到了王小草的嘴里。
“你不吃,难道要留给那些馋鬼吃?”
杜温馨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陈秀玉母女。
她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她们可没这个福气!剩下的就留给枫哥儿和薇丫头吃吧,他们都是乖孩子,就当是我这个三婶奖励他们的。”
说完,便将油纸包塞到了王小草的怀里,那力道似乎带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